郑曲尺拿锤子将组件敲紧实后,检查了一下它的稳固性,一切没问题后,就交待县兵去取些干柴过来,当着众人面生起了火。
火苗由小至大,竖直朝上,最后将圆铁锅底给一口“吞”下,果然没有了潮湿的山风作祟,便可以轻松控制火候,三面环挡,即便下着雨也轻易飘不进来。
灾民们在三五成堆聚一起喝着稀粥,但见一个看起来身娇肉贵的小少年,又是伐木又是围着土灶一番比划,心觉好奇,都禁不住偷偷观注着。
他能使唤得了县兵?见县兵对她恭恭敬敬的模样,想必家中必然有些地位吧。
他那个挎包还挺夸张的,一会儿能掏出锯子,一会儿能取出一排小刻刀,还有锤子、凿子、木工刨……背着这么重的工具,他还能轻松来回走动,这小身板还真看不出啊。
不过回想方才他一个人双臂抱扛着两根死沉的圆木回来,就知道人不可貌相。
这会儿他又拿出工具在那割割锯锯,又削又磨,俨然进入了木匠状态,看人干活说实话他们还是第一次觉得挺有趣的,但他的确手脚灵活,一套工序如行云流水,带着某种熟稔成技艺的神秘与观赏感,一时竟不自觉看入了迷。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用处理好的木头组成两块排木,再用排木两头构件连接到一块,然后敲打固定,最终搭建起来一个约半人高的三角棚。
从无到有,这一个过程本身就有一种创造的治愈感。
看到这,他们好像明白这个小少年在做什么了。
都禁不住好奇围上前查看。
以前他们见过的棚架,都是四根木头架起来的那种,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尖尖的顶,它不需要骨架与支撑柱,靠的就是受力平衡,他们虽然不懂原理,只觉得新奇。
“这位小公子,这是个什么啊?”
有人不懂就问。
郑曲尺感觉自己也就是随便做了一个木头手工,不费事,但顶用:“只是给大伙简单做了一个遮雨挡风的罩棚,山上风大,咱们这里又没有避挡物,火一小,很容易被吹灭了,还有阴雨天下也容易被浇熄,但有了它,你们瞧,这不是完全没影响了?”
郑曲尺站起身来,让他们瞧一瞧。
“还真是啊。”
“之前烧火老是一吹就灭了,煮一顿吃食当真愁死人了,现在倒好了,不必时时顾火。”烧饭的人欢喜道。
“小兄弟,你真是个大好人啊,咱们终于不用再吃那冷掉的粥了。”
“什么小兄弟,人家是小公子,不过小公子你这手艺真不错啊,主要是动作太快了吧,咱们村的木匠要弄个东西太费劲了,不是这弄不好,就是那得重修一修,费劲,你倒是一下就给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