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车,身后车队随之跳落着身手矫健的壮汉,他们衣着倒也是清凉,大冬天的却只穿一件单衣单裤,跟不怕冷似的分别罗站在辎重车的两边,稳健不动,守序沉默。
这一动静,连上山的人都注意到了,更何况是军营内的人,只见蔚垚与付荣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查探情况,可当他们看到车队前笑得一脸灿烂的郑曲尺时,简直眼珠子都快给瞪出来了。
“夫、夫人?!”
冬日的天,十分晴朗明媚,碧空万里,是以他的视线十分清晰,绝不会错认不远处那个瘦了、高了、黑了的女子。
郑曲尺挑眉:“看到我有这么惊讶吗?”
“当真是夫人?”蔚壵与付荣惊喜的跑上前。
军营外的守将也都诧异地看向这边。
“是真的,不是假的。”她没好气道。
“夫人你不是正忙着苍陵县的治水工程吗?怎么会突然跑到乌堡来了?”他们难掩面上的笑容。
郑曲尺却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了看他们身后,问道:“世子殿下呢?”
付荣赶紧道:“殿下在风渡口,近来蛮夷建造了一座牙子塔,专门猎杀途径的商旅掠夺钱帛与消息,殿下觉得事有蹊跷,便率兵前去剿灭了。”
果然,他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
“这一次你们在乌堡都滞留了近一年,想必乌堡与愙朱蛮夷之间的战斗,十分麻烦吧。”郑曲尺感慨道。
蔚垚也不隐瞒:“没错,的确很麻烦,咱们进营寨再聊吧。”
“好,但在进去之前,你们派个人将我带来的几千件冬衣、几十万石粮食还有千张厚褥一并拉进去吧。”
郑曲尺瞥过头,一挥手,他们顺着她手臂的方向望去,一条长长的辎重车队仿若一条车龙,那两层高的货运马力载重力强,气势更若蛮牛一般冲劲,从视觉上的冲击力足以震撼。
蔚垚跟付荣先是呆然,紧接着便是大呼“天啊”:“夫人,这、这么多的东西,您是从哪里弄来的?”
“自然是买的,不然还能是偷的?”她打趣道。
可钱又哪来的?
付荣很想问,但又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不太好,万一是个秘密呢?
“这真是带给我们的吗?”付荣搓着苍蝇手,眼睛发光地看着那些车,不断跟郑曲尺致谢之后,又道:“王泽邦看到了,肯定欢喜得不得了,他最近愁这些都快愁白了头,可惜我们没一个懂经营赚钱的,只靠朝廷那些军费打仗,根本就远远不够。”
郑曲尺哪里能不知道边疆的战士过得有多苦,毕竟当初她也在营寨里跟着他们一块儿挖过野菜,同甘共苦过,是以她再爱财,也舍得出血本来为他们改善一定的生活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