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曲尺一惊,她猜测附近肯定会有类似“斥候”一样的蛮夷监视四周动静,果不其然,当即回头一看,她却见勒泰的喊叫惊动了对方,一队人循声而至,他们扒开芦苇,手上举着长矛。
蛮夷的长矛是骨头磨尖的矛头,看起来既原始又血腥。
郑曲尺瞥了一眼勒泰,难掩眼底的怒意:“你这么叫,倘若引来的不是你阿达的人,反倒惹来敌人怎么办?”
勒泰一愣。
倒是被郑曲尺一语一语成谶,这一队举着长矛的蛮夷并不是愙朱部落的人,他们疾奔而至,一见郑曲尺等人身上的中原人服饰,当即恶相暴露,投掷出长矛准备将他们射杀当场。
留下的士兵自然第一要务便是保护郑曲尺,而勒泰被缚住了双手双脚,人被愤怒的士兵扔下马背,面对射来的长矛根本没有反击与躲避之力。
眼看即将要被长矛射中,好在郑曲尺眼疾手快翻身下马,一把将勒泰给推开了,可她自己却被划破了手臂,当即鲜血直流。
勒泰转过头,见她捂着流血的伤口,唇色痛得煞白,额头满是冷汗,那一刻,他眼底刹时流露出的是最真实的情绪——感激、愧疚与不知所措。
“你、你没事吧?”
郑曲尺没有回答他,而是对士兵下令道:“带上他!”
士兵们不敢不从,便重新将勒泰挎带上马,但见后方的蛮夷仍旧穷追不舍,好在甘鑫这时候回来了,两三下手便将这些人给解决掉了。
眼见危机解除掉了,郑曲尺这才松懈下神色,她立即问甘鑫:“探听到是些什么人,为什么打起来?”
“是两支部落的蛮夷队伍在打斗,好像是一方的什么东西被另一个偷走了,双方一直争辩不休。”甘鑫一直走南闯北,自然听得懂一些蛮夷语言。
这时勒泰小声道:“是溪地部落,他们跟瓦们愙朱部落向来关系不大好,前段时间溪地部落的首领不知打哪得了个漂亮的中原女人,但没几天人丢了,他非说是我们愙朱部落将人偷走了,一直在找我们的麻烦。”
郑曲尺听见了,她当然也知道勒泰这些话是讲给她听的。
看来她救了他,为此伤了一条胳膊,倒也不算亏,这小子坏是坏,但至少还有一点做人的底线,知道知恩图报。
在这时,溪地芦苇地又有大批脚步声传来,郑曲尺耳力极佳,一下就捕捉到了,她当即紧张起来。
“又有人来了。”
因为辨认不好方向,乱闯容易碰上,他们下了马,拉着马匹小心谨慎前行。
甘鑫扫过郑曲尺流血的伤口,眼中遽然闪过一丝郁冷与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