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以为她这是在螳螂挡车时,却只见“铁马”竟被撕开了一道铁皮口子,她再用力一撕扯,内里的人整个暴露在了他们面前。
他们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与郑曲尺四目相对,她身后的军士立即飞射出剑去,将其射杀当场。
别说北渊那边的人惊呆了,连邺军这边的人也都傻眼了。
方才宇文晟那般大动作,也只是在“铁马”身上造成伤痕,虽然最后肢解了一台“铁马”,可代价也不小就是了,可她呢……
一个没有任何武功内力之人,只有一身怪力的女子,却轻轻松松地破坏掉一台“铁马”,她凭什么?
当然是凭她对“铁马”的了解,她所刺入的位置正是闭环的锁口,全身闭合处最脆弱的位置。
趁此空档,郑曲尺则冲向宇文晟,却听到后方传来一声惊骇的尖喊:“夫人,小心——”
她疾奔的脚尖一滞,在转身之际,已经抓臂就绪,接连两枚连弩短箭发出,飞身砍来的身影就此“扑通”一声坠地。
“左边——”
郑曲尺再一转头,却见骑兵的长刀砍来,她当即就地一滚,虽避开了被砍首,却还是被刀锋在手臂处划出一条长长的新鲜血痕。
护佑她的玄甲军当即冲身上前迎敌,而她则咬紧牙关,没有停歇下脚步,继续朝着宇文晟的方向奔去。
公输即若亦被那一抹鲜红刺眼,他双唇抿紧成一条直线,眸中翻涌着各种情绪。
“郑曲尺,你不要命了吗?”
风雪将他的声音切得支离破碎,连他自己都没听见这一声悲哀痛心的声音。
周围的北渊追兵仿佛也意识到郑曲尺的身份不简单,因此大部队舍弃对邺军的奋杀纠缠,开始朝郑曲尺这边围拢,在空门大开之际,刀剑齐上,似要将她剁成肉泥。
而郑曲尺看着前方在风雪之中铁血冷酷的身影,他猎杀着周遭一切,透露出无尽的邪恶与残忍,可她却朝他张开双臂,听到她的呼喊,他稍稍停伫转身,只见狂风、飞雪,她头盔被刮落,一头青丝于空气之中飞舞……
“宇文晟,救我——”
直到一双冰冷的手揽过她的腰,手起刀落,所有的追兵在顷刻之间全都倒地。
剑尖的血如同溪水潺潺滑落……
郑曲尺将头埋在他充满血腥味道的怀中,此番死里逃生,心脏还因为不久之前的那一场奔逃而激烈不已,就跟要快喘不上气一样,张大了嘴。
当她抬起头,对上宇文晟那一双赤红妖邪的眼眸时,她才抽空问了一句:“凤凰泪发作了?”
他没吭声,但收于她腰间的手臂正在一点一点勒紧,活像要将她给勒死算了。
她也不敢喊痛,只能干笑一声:“呵呵,看来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啊……”
这还知道跟她生气,这应该多少还残留了些神智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