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又发脾气?”国师把砚台捡起,放回了桌上。
长庆帝见他来了,才软了脾气,道:“这群老头,我不给粮,一个一个开始闹,我给了,他们又闹。每天烦得要死。”
“他们不是每天都这样吗?”国师坐到了椅子上,抬头看着长庆帝,“关键是你相不相信你的决定。”
“朕、朕当然信了。”长庆说着却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你派去的那个人,不是说军中粮草充足吗,既然充足,你又在怕什么?”
长庆帝想到那个人回的奏折,言说军中粮草充足,士气大振,不日可破敌军,可他又收到了陆沉的副将另一封奏折,与前截然不同。
长庆帝这么一沉默,国师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悠悠道。
“背着上级长官,私自向朝廷另书奏折,此等行为,皇上不曾与他问罪,便是皇上仁慈了。”
“对对对!”长庆帝像是突然为自己的行径找到借口一般,虽然他的心底仍有犹疑。国师见不得他犹豫不前的模样,拖着他的衣襟,拉向自己面前,长庆帝差点便摔在他身上。
“你在犹豫什么,我还会害你不成,毁了这一切,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长庆帝低下头,想,是呀,对他又没有好处。
国师呵呵笑了起来,喷出的气息落在长庆帝的脖颈上,叫他全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蠢货,国师心里想,当然没好处,我只是喜欢乱糟糟的一切而已,面上却不露丝毫。
“我和你说过什么?”
长庆帝眼里露出几分迷茫,才答道:“我要敬你、爱你,你会永远站在我的身边。”
“只有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国师把他压入怀里,呢喃道,“只有我会爱你。”长庆帝伸出手,圈住了国师,埋在国师的怀中。
只有他,只有他。
从七岁开始,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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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青州一路往北,地势会越来越高,沿途是大北边的大雪山发源的汀江。汀江自北朝南,因地势原因,水势颇大,一路奔腾,汇入清河,是清河的一条大的支流。
玄深站在崖边,往下探去,汀江的波涛声排山倒海,从地下逸散上来的水汽扑面,空气中湿湿的。
玄深望着那大河,越看越觉得熟悉,竟不知不觉地往前又挪了一步,那崖上咕噜咕噜滚了几颗石头下去,玄深才惊出一身冷汗。
沈清正套着马,一扭头才看到玄深竟半个身子都要探出了崖外,沈清连忙把玄深给拖了回来。
“你小心点儿。”沈清提醒道。
玄深答应着,却仍不由自主往身后看去。
“这水是往青州去的吗?”玄深踢起一个石块,石块坠入江中,无声无息。
沈清往前走了几步,崖上有碑石,题字汀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