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星潼发誓,这是她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好听的笑话。
接下来,她又听到狼皮男开始畅想当上王后要怎样怎样,怎么把段飞利用完就踩死,要纳多少个王妃……离了个大谱。
看来狼皮男仅有的一点小聪明全用在怎么挖坑抓人上了。
被这种蠢的惊人的人坑了一把,姚星潼觉得脸颊发烧。
原本她还在担心自己要如何才能活着出去,现在却忽然充满了莫名的自信,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凭智商吊打狼皮男。
狼皮男高谈阔论了一番,可能是说话说的渴了,把铁门打开,又走了出去。
他刚走,被踹过的下属又过来踹了姚星潼一脚。那一脚带上了泄愤的成分,正好踢在她后腰上,把她踢的翻了个身。
“吃好喝好屁事不干的狗官!我呸!”
姚星潼拼命忍住才没呲牙咧嘴,而是继续保持着平静的睡颜。
你才狗官!你们全家都是狗官!哪有狗官混成她这样,拿着少的可怜的俸禄,东奔西跑,时不时还要被自家长官发配到茅厕里进行实践研究,刚上任没多久就被人发配外勤,才到了不到一天时间,又是挖沟又是掉坑又是被踩又是被绑被踹的,做人做到她这份上,也属实难得。
她保准是今年命犯太岁。
不过这一踢,倒是把韩子赋踢了出来,
本来姚星潼还在心惊胆战地想韩子赋到底被搞到哪里去了,是活着还是已经凉凉,毕竟先断了腿,再脑袋出血,完了还脸朝下埋水里,就算是小强过来受这么一遭,至少也得退层皮。
而年老色衰韩子赋的生命力很难与小强媲美。
结果,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转过身她才发现,韩子赋就在她不到半丈的地方躺着呢。
和她一样,被五花大绑,蚕蛹一般蜷缩在地上。两眼紧闭,好歹还有气儿。
没死就行。她还挺喜欢韩子赋的,老顽童一样的长官,虽然他还不到知天命之年就是了。
等周围彻底安静下来,姚星潼睁开眼环顾四周,确定牢房中只剩他们俩,赶紧毛毛虫一样一拱一拱,贴地挪到韩子赋身边。
他们的确处在一个不大的山洞里。铁棍上下插在山壁上,与身后的石墙一起,构成坚固的牢房。
“韩大人!韩大人!”
她压低着声音喊。
韩子赋耳朵动了动,没醒。
凑近了姚星潼才看清楚,韩子赋身上的血不是从脑袋上流出来的,而是耳后被划破了一道口子,出血很多,才造成一副头破血流的假象。
小外伤不碍事儿。当务之急,得趁无人看管,把韩子赋叫起来商量对策。
喊名字,无果。
姚星潼福至心灵,“韩大人,咱们的茅房又堵啦!”
第41章.④①巫女言他现在像一个在荒野中迷失……
“有山匪为何不处理?由着他们祸害百姓、不得安生!这样的工作结果,你也敢上报圣上?”
顾栾闯到郡守卧房,把鼾声震天的段飞从床上一把掀到地上。
“顾小夫人,您好歹也是个千金小姐,大晚上冒冒失失私闯别的男人的卧房,传出去不太好吧……”
段飞油腻腻道。
他边拍屁股边色迷迷地瞄顾栾的胸,心里止不住流口水。他还在京中时便听闻顾家千金生着倾城绝色,今日一见果然品貌不凡。
即便这位美人略显暴躁了些,也能理解成一种情趣嘛。
等事情都按照原定计划实现,他就暗中灭掉山匪头头自己称大王,把顾栾掳过来当压寨夫人。再把他白生生的小夫君喂狗。
“我夫君被山匪掳了!韩大人也不见了,你想拿什么来治水修坝,凭你一肚子肥油?!“
段飞先是愣了一瞬,几乎是瞬间作出关切的表情:“啊?山匪?我不知道有山匪啊。是不是迷路了?顾小夫人别着急,好好睡一觉,说不定明儿就回来了。”
顾栾简直要暴跳如雷。
在他闯来的路上又遇见了风凉话一串儿一串儿的王巡抚。王巡抚这人,该说不说,大部分时间公私还是能分得清的。他告诉顾栾,自打南岭出事以来,段飞就一直消极怠工。他在下面急得要死,生怕百姓遭到大灾,段飞却表面上跟着着急,要用人用料了,就各种借口,迟迟不肯往下派发,一直拖到不行了才松手。
情急之下,顾栾也不打算搜集证据证明猜测之类的了,直接认定这事儿和段飞脱不了干系。
反正他怎么看段飞怎么不顺眼。
贼眉鼠眼印堂发黑,一看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料。
在这儿黏黏糊糊抛媚眼儿,恶心谁呢。
比陆许明还让人想吐。
要不是怕顾连成被责罚,他现在就想一拳把段飞拍到墙上。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城里百姓都见过!丢过牲畜,丢过钱财,也丢过人,官府竟然一件也没处理,反而给捂下来。”顾栾冷冷一笑,“那山匪给了你多大好处,才能让你把这肚子吃的瓜皮一样。”
段飞心里一惊。
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顾栾不可能知道他跟山匪头头的关系,之所以能说出这种话,八成是气昏了头瞎猜的。
人在危急是总是喜欢在脑袋里开跑马场。
他并起四指,“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是真的不清楚啊,顾小夫人可不能因为几个刁民的胡言乱语就迁怒于我这个好人。这天下雨,大坝溃口,山里狼下来偷牲畜吃,他们没地方怨了,才幻想了一堆山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