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风接过布防图和信,妥善收好。
沈虽白沉思片刻,俯身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
于风吃了一惊:“公子要的东西的确有,您急着要吗?”
他点点头:“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你尽快拿来,照我说的办就行。”
于风迟疑半响,应下了。
……
千金布庄中。
顾如许看着屋中战战兢兢的二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退了出来。
两个时辰前,颜姒来报,有两个衣衫褴褛之人带着一封信前来,说是郑府的门客白清先生让他们逃到此处寻求庇护。
颜姒将信呈了上来,信上只说让她暂且收留二人,莫让郑承察觉,她认出这是沈虽白的笔迹,便随她一同去看了眼。
却没想到竟是秦氏和郑洵。
这二人从进门便一直躲躲闪闪,心怀戒备,她便让阿舒去审了审。
朝矜那等硬骨头落在阿舒手里,也没能扛几日,何况这二人。
仅仅是吓唬了一番,便什么都招了。
“你打算留下他们?”兰舟问。
“为何不留?”顾如许看了他一眼,“他们杀了郑安,郑承必定不会放过他们,一日找不到人,郑承便一日不能安心,人在愤怒与焦虑时,最是容易出错。暂且留下吧,看他们这幅样子,也没胆子跑出去惹事生非。
郑安的事一日没有闹到官府,他们便一日不算逃犯,郑承本就在风口浪尖,闹大了他自己都不晓得如何收场,所以他必然会动用府中暗卫追杀二人。府中守备一旦疏忽,沈虽白便有机会去找那半张布防图了,不是吗?”
兰舟淡淡一笑:“你倒是考虑得比我还周详。”
“过奖过奖。”她难得调笑了一句,旋即叹了口气,“十日之期转眼将至,傅云月那边传来的消息,万事俱备。”
兰舟目光微沉:“晓得了。”
……
此后数日,郑承一直在城中找寻秦氏和郑洵的下落,城门那边也安插了自己的亲信,只要二人一现身,便能将其拿下。
然,迟迟没有消息。
郑承疲于应付朝中压力,还要隐瞒郑安的死,枫山书院那边已来问询了数回,他只能为郑安和郑洵称病,暂且拖延一番。
他手中的权力一点点收归许桢手中,他愈发难以静下心来,回到府中便一气乱砸。
郑安的尸首已经恶臭难当,他只能将人悄悄下葬,棺椁和寿衣也没能量身定做,凡事知晓此事的下人,都被他灭了口。
事已至此,尽快离开楚京才是上策。
之前公羊晏回信与他,阿布纳一已然同意派人接应他出关,前往怒图,他何时将另外半张布防图交出来,何时便会安排下去。
看来眼下是时候了。
他回到书房,再度写了一封信,愿在明晚让人将另外半张图纸送出城去,请求怒图那边尽快送他离开楚京。
信由暗卫匆匆送出,趁着天暗,送出城去。
暗卫乔装之后穿过街巷,眼下城门就要关了,须得快去快回,一时情急便暗暗动用了轻功。
在寻常百姓乃至城下守卫看来,不过是一人脚程快了些,但巧不巧与前来巡查的岳将影错身而过。
“对不住。”那人匆匆而过,岳将影却是面露狐疑。
他本就熟谙轻功步法,此人方才那几步,的确是个练家子,这个时辰出城,倒是有些怪了。
他思来想去,还是有些不放心,便悄悄跟了过去。
暗卫走到城郊一片竹林中,在靠近路边的一块青白色山石旁停了下来,谨慎地环顾四周。
岳将影立即躲到远处的树后,不动声息地注视着他。
确信四下无人后,他从怀中拿出了什么东西,塞在了石缝间,而后又悄然离去。
待人走远后,岳将影来到了那块石头边,仔细找了一圈,从石缝中夹出了一封信,叶隙间透出的几缕月光,看了信中的内容。
他的面色由震惊逐渐专为愤怒,重新将信合上,塞回原处,立刻赶回了楚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