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绒眼眸一亮,像小松鼠啃松籽一样点头,“我想求学。”
此言非虚,她自小仰慕那些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若有一日能入仕,她想自己是不会怯场的。
闻晏看她神采奕奕的样子,唇角扬了一下,微不可察,“嗯,我记下了。”
林宝绒觉得此刻的闻晏也没那么不近人情了,比老祭酒还好说话。
坐进车厢,她挑开窗帷,伸出一只握拳的手,朝男人晃了晃。
闻晏不懂她又在示意什么。
林宝绒摊开手掌,里面摊着两块饴糖,“知你不喜甜,就送你两块尝尝鲜儿。”
“你怎知我不喜甜?”
林宝绒笑道:“我知道你很多事情,闲暇时,你喜欢徒步登山、泛舟游湖,还喜欢独自对弈。”
“......”
林宝绒探出脑袋,“我还知道,此次你随户部去赈灾,一定会取得成效,得到陛下赏识,而且来年,各地会风调雨顺。”
“借你吉言。”
闻晏才不信她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看她讨巧的样子,轻嗤一声:“缩回去。”
林宝绒缩回车里,又变回温顺婉约的大家闺秀了。
马车远去,闻晏转身之际看见倚在门口的齐笙。
齐笙调侃道:“这么乖巧听话的姑娘,你怎么就是不动心呢?”
闻晏不搭茬。
齐笙:“我若是你,早去提亲了,陛下若知道你们合伙骗他,会不悦的。”
闻晏斜睨他,“闲的,来管我的事了?
“......”
闻晏:“北镇抚司那边出岔子了?”
齐笙佩服地拍他肩膀,“兄弟,洞若观火啊。”
齐笙现任北镇抚司百户。
闻晏拂开他的手。
齐笙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晋王睡了次辅的娇妾,次辅去晋王府理论,两人大打出手,晋王仗着身强力壮,把次辅打吐血了。”
“......”
齐笙:“皇家家丑,各大衙门不敢管,陛下把这事儿交由咱们了。”
北镇抚司是由皇帝直接调遣的机构,可执行逮捕、侦讯、行刑、处决,不受大理寺管控,这几年被西厂挤兑,风光大不如前,太上皇回朝,建议宣仁帝削弱西厂势力,故而,北镇抚司大有重振之势。
而闻晏恰恰是新上任的北镇抚使。
昨日,当吏部将官凭交给闻晏时,满朝震惊。
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晋官员,竟在短短三年拿到了北镇抚司的指挥权,还坐上了国子监祭酒的位置,此人前途不可限量!
当然,处在风口浪尖上,给他使绊子的人也不少,这便是后话。
当晚,林宝绒准备就寝,忽然听得屋外吵吵嚷嚷。
她戴上帷帽,推开窗,见晋王世子推开林府护院,噔噔噔跑过来。
林修意不在府上,护院们怕得罪了小世子,没敢动粗,被小世子钻了空子。
他手里提着食盒,一副纠结的样子。
林宝绒不悦,“世子夜闯他人府宅,可知冒失?”
晋王世子烦躁地抓抓头发,“我父王被北镇抚司的人抓了,现关在诏狱里,我想见他一面,可闻夫子不让我见,你...跟他交情匪浅,能否帮我把这个送进去?”
他将食盒递上前,明明是求人办事,眼中没有半分卑微,更像是被迫去完成一件事儿。
亦或是,骨子里的骄傲让他低不下头。
林宝绒没接,“闻大人秉公执法,怎会给我通融,再者,我为何要帮你?”
晋王世子磨磨牙,小声威胁:“你若不帮我,我把你亲他的事讲出去,羞死你。”
林宝绒脸蛋一红,幸好有黑夜做掩饰,秀眉一挑,“随意。”
说完,“啪”一声关上窗棂。
晋王世子气得踢了一下墙壁,疼得只蹦脚,嘟嘟囔囔离开了,但并未与人提起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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