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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图关 第4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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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吻换了一支烟。

陆闻恺箍住了她的手,鼻尖相触,呼吸交缠。

“陆诏年。”听起来他很愤怒。

陆诏年嘻笑。

“i’ your dy l”

话音刚落,陆诏年就被抵在了石壁上。

他用呼吸描摹她脸颊,她的眉眼和唇缘晕开的口红。

今晚没有饮酒, 他清醒地目睹他苦行僧般修习的定力,被妖精点化成烟。

在这灯盏忽明忽灭期的长巷,陆闻恺短促地呼吸着, 含住了她下唇。

他们比想象中熟稔,唇齿契合好似天生。她张嘴唤气,他辗转着深入,掠过贝齿,舌尖轻划上颚, 而后包覆她舌头。

他的吻是贪恋, 抑或贪婪,他宁愿只此一生,只此片刻。

警察的手电筒光打过来,陆闻恺将陆诏年完全挡在怀中, 他手臂抵墙, 放缓呼吸。

“你们做什么?”

飞行员吹着口哨过来了, 他们把夜巡的警察轰走, 歪七扭八地抱在一起。

陆闻恺抹了抹陆诏年唇角,转过身来。

杜恒若有所思地瞧了瞧两兄妹, 轻快道:“喂!你送幺妹回去吧,我们走了!”

他们把车丢给了陆闻恺, 兄妹二人上了车。

“你呢?”

湿冷的空气驱散面颊潮热,陆诏年试图说些什么来掩饰心底的意犹未尽。

“一起回公馆。”陆闻恺简短作答, 将车驶出去。

公馆四下清幽, 他们走进屋里,正巧遇上勇娃子在公馆里巡视。

老爷他们不在, 章小姐还未回来。勇娃子道:“新来的女用叫阿荣, 住原来又绿那间房, 小姐和二少爷有需要,揿铃便是。”

陆诏年吩咐勇娃子去歇息,拿了烛台上楼。

陆闻恺送她到房间门口,替她掩上门。

陆诏年只希望今晚能安然入睡,可以一晚上反复梦魇,揿铃后见到不熟悉的女用,好像忽然失去依靠似的,她把人赶出去,闷在被子里哭。

她无法解释所梦见的幻想,只懂得其中一个场景——奸夫淫-妇被钉在木板上沿着江流,往地狱漂流。

小时候目击此事,留给她深刻印象,是否预示着,罪恶早已埋藏在她内心?

不伦——

纵使发下毁家灭门的毒誓,她也想握住这瞬间。

是因为动荡乱世,家门不堪,还是出于她的自私?

陆诏年觉得她无法再像小时候那样纯粹的喜欢小哥哥了,此刻的喜欢夹杂了欲念与渴望。

陆诏年睡到晌午,用人阿荣昨天遭到她训斥,不敢进屋,小心翼翼地在门口唤她。

陆诏年慢腾腾起床,叫阿荣进来。

“二少爷叫我来为小姐梳妆……”

“嗯。”陆诏年见阿荣怯生生的,歉疚道,“抱歉,昨晚我发梦,昏了头。”

“没有……”阿荣?????忙说。

“家里都晓得,我自小梦魇缠身。”

阿荣感觉陆诏年是真心的,便道:“我老家流传治梦魇的民房,小姐若是不介意,一会儿我为小姐煲汤吧。”

“听口音,你是南方人?”

“广东来的。”阿荣一边为陆诏年梳头一边道,“多亏遇上赵小姐,我才能顺利逃到大后方。”

陆诏年一怔,“哦,你是赵小姐介绍来的?”

“嗯,原本赵小姐把我介绍给章小姐,可章小姐并不需要帮用,是陆老爷让我照顾她……”

当初从南京回来,他们派赵小小照顾她,赵小小认识章亦梦也不奇怪。

陆诏年道:“我有些时日没见到赵小姐了,她可好?”

“赵小姐就住在隔壁,有时来家中吃饭,陪章小姐打牌。”阿荣往镜子里瞧了一眼,“章小姐总输牌。”

“她又不怕输。”

从陆诏年话语中听出讥讽,阿荣不再往下说了。

陆诏年来到楼下,听到饭厅传来章亦梦的笑声,陆诏年便说没胃口,不想吃饭。

阿荣去饭厅禀告,回来道:“二少爷请小姐过去。”

“我就不。”

“闹什么脾气?”陆闻恺猜到陆诏年发倔,走了过来。

陆诏年睇他一眼,接着瞧见跟着他而来的章亦梦。她握烟杆,妆容精致,可那眼神似梦非醒,颇迷惑人。

陆诏年冷笑。

章亦梦似乎懂得她的想法,轻描淡写道:“我倒是想,可我做不了王昭君。”

陆诏年道:“那也是当世杨玉环。”

章亦梦微笑:“幺小姐过誉,亦梦担不起。”

“我出门了。”陆诏年拂袖。

陆闻恺同章亦梦颔首,跟了上去。

章亦梦远远道:“齐襄公可是昏君!”

陆闻恺身形一顿,没有回头。

午后街市冷清,陆诏年走在前,陆闻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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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跟在后边。

走过长街,还不见他上前搭话,陆诏年忍不住转身。

陆闻恺若无其事地指着旁边的铺子道:“吃苏州小笼?”

“你讨厌!”

“还跟小孩似的。”陆闻恺来到陆诏年面前,陆诏年抬眼瞪他。

“好了,你在哥哥这儿,就是小孩。”

“我不是。”陆诏年气鼓鼓道。

“那你生什么气?”

“那章亦梦——”

“我问你,别提旁的人。”

“我就是生她的气,生你们的气!”

“章小姐住陆公馆,同父亲关系匪浅,我只得以礼相待。”

陆诏年甩手:“想到南京那会儿,我就生气!”

陆闻恺笑起来:“这都过多少年了?”

“多少年我都不会忘!”

陆闻恺稍稍俯身:“你再这么闹,我可就堵你话了。”

陆诏年霎时脸红,侧过身去,咕哝:“净胡说。”

他们来到一家西餐厅,陆闻恺吃得快,一边抿咖啡一边看陆诏年吃。

听到邻桌约会的男女讨论起近来热映的《乱世佳人》,陆闻恺道:“你昨晚就看的这个?”

“啊,是的,可是我睡着了。”陆诏年不好意思地笑了。

“是啊,看电影有什么意思。”

“那什么有意思?”

吃过饭,陆闻恺带陆诏年到姨父那里,借了一部机器。尽管可以手持,对于陆诏年来说还是有些笨重,陆闻恺说,他飞机都能拖动,这算什么。

陆诏年吃惊:“真的?”

“你怎么什么话都信?”

陆诏年发现被捉弄了,抬手就朝陆闻恺打去。

陆闻恺轻易躲闪,把她生气的模样印在不断滚动的胶片里。

他们胡乱拍了许多影像,胶片像毛线一样卷不完。

最终还是卷完了,陆闻恺离开时带走了这几盘胶片。

陆诏年蹲在地上,给陆闻恺系了鞋带。

“下次,不知何时再能相见。”陆诏年道。

“珍重。”陆闻恺道。

炎炎夏日,日军攻破湖北,占领宜昌,将当地机场作为日军轰炸陪都的前进基地。

只见修长似雪茄的银白色战斗机轻盈跃于云间,降下黑雨。

陆诏年听防空司令部的人说,日本人把它叫作零式战斗机,同九六式舰载战斗机一样灵活,速度更快,且航程更远,除了标配小口径航空机枪,还装备两挺20口径的机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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