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简短地对过眼神,再齐齐看向曹家父子。
周温给冯圆圆介绍:圆圆,这就是咱们宁州府的第一猛将曹明广曹将军,你要叫爷爷,后面是曹家三位公子,与我同辈。
曹明广忙道:不敢当不敢当,郡主身份尊贵,老夫可当不起。
说是这么说,曹明广还是有所期待地看向冯圆圆。
想当年他跟着老王爷征战沙场抵御外敌亦或是跟朝廷叫板的时候,周温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娃,老王爷与他称兄道弟,他也确实当得起周温兄弟的一声曹叔。
冯圆圆平时在华容公主面前多乖多懂事,这会儿却仿佛变成了一个被亲生父母娇养长大不懂礼数的孩子,上上下下打量曹明广一番,她嘟嘴道:他又不是您的爹,我为什么要叫他爷爷,老王爷去世太早都没有听我叫他一声爷爷,这会儿在天上看着,听我喊别人,他老人家能高兴?
梦里曹家父女那般算计王府,一口气得罪了冯圆圆如今最亲近的一家人,她才不要敬着对方。
周温低声咳了咳:我是怎么教你的,不得失礼。
冯圆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凶我,我要去告诉娘!
说完,冯圆圆生气般跑走了。
周温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对曹明广道:这孩子进府时日尚短,礼数上多有不周,还请曹叔见谅。
曹明广豁达地摆摆手:王爷多虑了,小孩子嘛,无碍无碍。
周温颔首:宾客都已到齐,我陪您过去落座。
距离开席还有一段时间,正适合男客们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女眷们在花园赏景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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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离开的冯圆圆,就来了花园。
女眷们三三两两地分布在花园中,冯圆圆带着画屏、画楼,专往人多热闹的地方凑。
画屏、画楼:郡主胆识过人,竟然真的一点都不紧张呢!
冯圆圆绕来走去,很快就听说了曹家一行人路遇粪车、曹柔更是倒霉地吃了一嘴巴狗屎的事!
冯圆圆先是笑,笑着笑着就呆住了。
她把华容公主当仙女,也一直把气度雍容、容貌俊美的周温当仙男,谁能想到,周温竟然会想出这么阴损的法子?
因为窥破了周温的另一面,冯圆圆不由想起了她入住王府后做的第一个梦。
在那个梦里,华容公主提议收她为养女,周温欣然应允。
当时冯圆圆并没有多想,觉得周温看起来就该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现在她知道周温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顿时觉得庆幸起来。
还好周温什么都听公主的,否则周温若嫌弃她这个孤儿,说不定会想出什么办法赶她走呢。
公主来了。
耳边响起画楼的声音,冯圆圆不由地转身望去。
通向花园的主路上,华容公主果然在微云、盈月的簇拥下翩翩而来。
阳光有些晒,华容公主身后专门跟了两个撑着华盖的太监,确保华容公主的每一步都在华盖影子的笼罩下。
光这阵仗,就够让宁州府这些本地贵妇们开眼了。
甭管她们私底下如何奚落华容公主被朝廷舍弃,只要华容公主一日还是公主,周温一日没反,本地官员就要继续敬着她一日。
冯圆圆就看着华容公主所过之处,所有女眷都恭恭敬敬地屈膝行礼。
华容公主却连一个轻飘飘的眼神都没给她们,径直走向了稍后设宴款待女客的水榭。
等华容公主在水榭坐下,冯圆圆也笑着赶来了。
这一路有些远,她又没撑伞,白皙的脸颊晒出一抹红晕,鼻尖也冒出了点点细汗。
华容公主嫌弃道: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冯圆圆下意识地低头检查身上,衣裙都干干净净的,哪里狼狈了?
微云笑着走过来,拿帕子帮她擦掉拿几点汗珠。
冯圆圆:
不是她狼狈,是公主娘太没有人间烟火气了,肉./体凡胎的,有几人不会出汗!
何事发笑?
华容公主打量冯圆圆几眼,没有错过小姑娘眼底未褪的愉悦。
冯圆圆要说秘密,就像先前挨着周温那般凑到了华容公主身边。
华容公主微微皱眉,对上冯圆圆一脸的热切,才没有叫她换个位置,谁让是她自己认回来的女儿呢。
娘,您听说过曹明广曹将军吗?
华容公主淡淡地嗯了声,如果说周家是父皇眼中盘踞宁州府的一条地头蛇,曹明广等大将就是附庸在地头蛇旁边的豺狼。
冯圆圆:那您知道他有个女儿叫曹柔吗?
华容公主摇摇头。
她只是被父皇送过来安抚周家,这是她身为公主在皇族遇到困难时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她的心凉了,从未想过要继续忠于父皇,费心费力地打探宁州府的虚实再暗中传回京城。
冯圆圆把华容公主的淡漠理解成了自信,自信周温不会被其他女人勾走。
冯圆圆也不想破坏公主娘的好心情,只把曹柔遇到的糗事讲了一遍。
华容公主:
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亲耳听到这些?
幸好她本来也没打算在这场宴席上大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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