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彦舸是杨副总名义上的养父,他俩不对付的传闻全垸城皆知,可他知道自己的上司这半年的行程,长长短短的假期都去了哪里,何况在垸城久了,风言风语总能落到耳朵里。可是如今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云淡风轻。助理摸不准上司的心思,只能顶着被杀头的危险浅显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现在什么形势还说不好,说不定簌园过几天就重新开工了呢。”
彦仰恩轻轻笑了一下,下颌骨的线条有些突兀,“你觉得他还能翻得了身么?”
助理清了一下嗓子,不自觉有些紧,“听说彦总京城里有人,关系错综复杂的,应该不会这样倒下吧。”
彦仰恩放了汤盅,青瓷和红木桌面相撞发出一声闷响,寂寥道,“他家里人要是真管得住他,就让他一败涂地算了。”
助理不明所以,只见老板眉心不知什么时候拧成了一团,像是想起了不堪回首却又不得不正视的记忆,肃杀冷寂。
“你出去吧。”助理一愣神之间杨副总又坦然开口。
助理礼貌地躬身褪去,“明天下午茶不用再送了。”助理透过门缝听上司说。
作者有话要说:
确定不坑,但是架不住真有事所以更得乱七八糟,见谅~~~~~~~
第34章第三十四章
很长时间彦仰恩没见彦舸,彦舸也没有主动找他,到了后来真的再见了,却是在法庭之外,彦舸最落魄的这一刻。
经济犯罪本也掀不起多大波澜,可惜彦舸的案子兹事体大,而且似乎是顶上有人铁了心要弄他,昔日仪表堂堂的人一身灰色站在那儿,脊骨即使是再挺拔,在庄严的国徽之下,也只是平添一抹沧桑无奈之色。
旁听席上坐了半数人,明明树倒猢狲散,彦舸的狐朋狗友却还是凑齐了一桌,彦舸进来的早,坐在最后一排进门口的位置,彦舸那些旧友从他身边经过,毫不掩饰露出复杂的神色,却谁也没说破。
事到如今,谁都知道了当初是彦仰恩给彦舸下的套,一开始的证据都是从三原案里扒出来的,彦仰恩当初提合作,答应的那样痛快,就是已经在给彦舸下套了。后面虚虚实实,是彦仰恩虚情假意也罢,半推半就也罢,总之如今彦舸潦倒至此,这少爷功不可没。
彦仰恩没听多久就从后门离开了,此时庭审才刚到公诉人询问被告,公诉人语气带着诱导式的狡黠,循序渐进而又铮铮入耳,被告席上的人发言简短低沉,“是”,“不是”,声音像是管风琴,化为音符,锤在他胸膛上。
彦仰恩没再继续待下去,带着助理从来时的后门低调离席。
出了大厅,踏在法门最高的石阶上,七月中旬的阳光再一次将人晒晕了眼。彦仰恩直视那一团灼灼烈焰,刺眼的撑破他的极限时他自己把眼皮垂下来。
这一次,他不是无助的站在法律与公理门前,这一次他直视太阳,却没有放任肉体短暂失掉灵魂。他如钢铁般坚强,细竹般柔韧,所有旧情从此刻开始尘归尘土归土。
这光,即是他的新生。
第35章第三十五章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舒婷《致橡树》
彦仰恩让司机开车回了公司,助理回自己的岗位时被叫住了,彦仰恩略显惬意的靠在椅背里,对他忠心耿耿的下属离别。
“下个月,我就离开这里了。”
助理有些震惊的看着他跟了几年的副总,没有丝毫预料。
“辞呈我已经递上去了,下个月13号我就正式离职了,你不用担心,你得工作能力有目共睹,所以公司肯定会给你新好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