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没事!那可是硫酸啊!
粘上一星半点,都足以烧掉一块皮,更别说是那么一大瓶。
然而,他的声音异常坚定。
他又笑了一声,伴随着“嘶”的轻微抽气声。
“闭上眼,数三个数,就没事了,乖。”
姜暖强忍着眼泪,按照他说的,闭上眼睛。
“一。”
“你别过来——”
是向繁星的尖叫。
“二。”
“你会被判刑的!”向繁星的声音分贝,几乎要突破薄薄的耳膜。
“三——”
姜暖猛然睁开眼,泪水仿佛开了闸一般,瞬间湿润了满脸。
席遇一只脚狠狠地踏在向繁星最脆弱的小腹上,抬起头,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笑,半边衬衫已经被血染红了,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结束了。”
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是海市资历最老的医院之一。
从建国之初就受到国家的大力扶持,现在更是拥有全海市最高等的医生和仪器。
紧急手术室门前,姜暖坐在长椅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冰冷的走廊上,只有来来回回杂乱的脚步声。
都是因为她,向繁星从始至终的目标都是她!
可现在呢?
她在这里毫发无损,却让席遇代替她在生死线上徘徊。
哪怕进手术室的前一刻,席遇仍然在笑,将血肉模糊的后背压在病床上,不让她看见一星半点的伤口。
他身上那件单薄的白衬衫,也早就比披在自己肩上的西装外套,颜色更加鲜红。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上午,她还在为了药物研制成功的事而欢呼。
一个小时前,两人还一前一后地在商场里闲逛。
那瓶硫酸砸在他身上的时候,本该对他起到保护作用的外套,也因为她的一句“冷”,而穿在她身上。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靠近她的每一个人,都会受伤,倒霉,甚至死于非命。
许弯弯如是,小风如是,难道现在连席遇都要离开她了吗?
蓦然,一片黑色的衣角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茫然地抬起头,脑袋却被一只手揉了两下。
“不是你的错。”
姜暖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她甚至没力气站起来,便死死地抱住眼前的人,哭得歇斯底里,“都是我害了他,他本来可以好好的!”
“凶手是向繁星,不是你。”
“傅司言,我好害怕,我该怎么办?我还能做什么……我不想的,我不想他出事的……”
姜暖紧紧地握着傅司言的手,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乞求着眼前一向无所不能的人,给她指一条明路。
“他不会有事的。”傅司言坐在她身旁,叹了口气,把姜暖按进自己怀里,“祸害遗千年,他怎么也得再活个百来岁。”
“……”
到了这种时候,傅司言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其实,傅司言的心情,也相当复杂。
他放任席遇在姜暖身边,确实有利用席遇保护姜暖的意思。可着实没想到,席遇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刚刚看过商场的监控录像,在受伤之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医院,反而强撑着踹了向繁星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