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反悔,”傅星河噙着笑意,“你去藏好吧,我给你切蛋糕。”
林天高高兴兴地应了,小心翼翼地抱着那些奖杯去放好。傅星河盘腿坐在地板上,拆开蛋糕盒的蝴蝶结缎带。
等林天回来,看到的便是巴掌大小的蛋糕,黑色的一块,看样子是巧克力味的,插着27岁的蜡烛。
傅星河按了下遥控器,把卧室里的灯关了,对林天说道,“快过来吹蜡烛。”
等林天把蜡烛吹了,傅星河才把灯打开。这一套流程,和别人过生日的流程是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可能就是这个蛋糕散发出来的味道了。
凑近了闻,除了蜡烛散发的带着热度的蜡油味,怎么还有点苦?林天又闻了闻,接着用勺子挖了一小口,抿紧嘴里后——他发现这才不是什么巧克力味!是一股很浓的药味,很苦。苦得林天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又不好吐出来,硬生生吞下去了,感觉像在喝药一般,夹杂一股不明显的奶油味,“傅医生你……你欺负我,拿中药味的蛋糕我给吃!”
“是黑巧克力,没欺负你,吃糖吗?”傅星河说,“吃就张嘴。”
他从兜里摸出个什么来,林天眼睛被刺了一下,反光很重,像是糖纸,又不像是糖纸。
“把眼睛闭上。”傅星河说。
林天心跳了一下,乖乖地闭上了眼,嘴巴张开,等他喂糖吃。
傅星河慢慢把手里的东西塞他嘴里,“别吞。”
林天在嘴里含了一下,“这个是……”他用舌头顶出一个圆环来,金属的质感,是戒指。“哥你……干嘛,塞我嘴里,戴我手上不好吗?”
“现在可以吐出来了,”傅星河把手心摊在他的嘴边,“林小天,你要跟我结婚吗?”
第72章
林天嘴唇含着半个戒指, 傅星河轻轻用手指从他嘴里把戒指勾出来。林天微微张大嘴,人已经傻了, “哥……结、结婚?”
“没工夫跟你开玩笑。”傅星河把有些湿的戒指戴到他的左手无名指,接着取下来原本在林天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戴到自己的手上。去年年末的时候,林天也给他送了戒指,由于职业原因,傅星河不能时刻戴在手上, 所以只能串成项链戴脖子上。
这枚戒指,对两人来说都意义重大,所以傅星河没有买新的,反而是把林天送自己的那个拿去做了新的改造, 使这枚平凡朴素的铂金戒指变得独一无二。
林天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这才发现这个戒指是以前自己送给傅医生的那个, 但是略有不同,朴素的铂金戒指中央, 镶嵌了一块透明的随形石头, 微微鼓起,呈现蛋形, 并且外围多了一圈金色的线。而那透明的石头,不,或者说是晶体更为合适。那透明晶体微微发蓝,手指动了动,光线一变, 那透明晶体就变成了红色,里面隐约有叶片脉络,像是孕育有生命般,林天不知道这是什么。
傅星河解释说:“这是宇宙矿石,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块。”
宇宙矿石——林天只知道不是地球上能开采的东西,别的林天就不了解了。他知道傅医生的父母是做天体物理和核物理的,而傅医生的奶奶更是天文学家,这种不是进研究所就是进博物馆的宇宙矿物,傅医生能拿到似乎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这颗看起来只有一点几克拉的矿石,怕是比老爷子收藏多年的九眼天珠还昂贵。
“所以林小天,你要不要跟我结婚?”他声音低的近似耳语,像一把牛奶棒,搅进林天咖啡似的心湖。
“要!要啊……这还用问。”他还以为得是他先跟傅医生求婚,没想到林天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傅医生先做了这个决定。林天笑得灿烂,“要结婚!要结婚!要结婚!”林天一连强调了三遍,才大声说:“哥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呀?我现在就订机票。”
“机票订好了,”傅星河说,“明天早上的飞机,不然你以为我跟人换那么多天的班是为什么?”
前几天傅星河不停跟人换班,白天上班,晚上也值班,别提多累了,林天很心疼。原来不仅是为了给自己过生日,还有结婚这层原因在里面。“哥……我爱你,”林天忍不住抱紧他,手臂箍着他的后背,“我爱你、我爱你。”他强调了三遍,手臂从他的后摆上移,抱着傅星河的脑袋吻他,嘴唇相贴,林天舌头刚进去,傅星河就别开头,鼻尖蹭在一块儿,“一股中药味。”傅星河说。
“你不是说黑巧克力吗?”林天很懵。
“就是中药,刚刚骗你的。”傅星河拇指抚摸他的嘴角,“苦一点,我才好喂你吃糖。”
“你骗我说是巧克力,又骗我说吃糖!巧克力也没有,糖也没有!哥你变坏了。”
“那你不喜欢这颗糖吗?”傅星河伸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着。透明的晶体矿石,折射着四面八方的光线。
“这还用问了!我当然喜欢!喜欢的不得了!!”林天又气又想笑,傅医生为了让他乖乖张嘴吃糖,弄了个中药味蛋糕给他吃,还骗他说黑巧,林天自然是不信的,但傅星河那么说他也就傻乎乎地相信了。戒指不往手上戴,往他嘴里塞,要不是傅星河很及时的一声别吞,林天已经把戒指给吞下肚了!
“喜欢就好。”说完,傅星河便把他推到床沿,两人都是盘腿坐在地上的,傅星河这么一推,林天的头直接仰到了床边上,傅星河略微倾身,按着他的肩膀亲他。林天的唇舌被傅星河含着吸吮搅动,手只按住他的肩膀并未动作,单单是接吻,就让林天全身上下一点点地烧了起来。
等傅星河嘴唇离开他,林天已经让他亲的双眼水润,眼中氤氲着情欲,
傅星河手掌握住他的后颈窝,在他耳根上落下一吻,声音变得低哑,“生日快乐,媳妇。”傅医生很少这么叫,一旦他这么叫的时候,林天便抵抗不了了,更别说傅星河的吻还沿着耳根落下,细细吮咬着他的白皙颈线,扣子被解开,傅星河嘴唇印在他的肩膀附近,在锁骨流连,林天仰起头,手圈住他的后颈。
突然,傅星河将坐着的林天拦腰抱起,一只手穿过他的后腰,一只手搂住他的膝弯,抱起来后,傅星河说了一句:“林小天,你最近是不是长胖了?”
“没有,我长壮了!你摸摸我肚子上的腹肌,比以前硬了。”林天张嘴就来,说谎都不打草稿。
傅星河瞟了一眼他腹部的位置,平静地说:“嗯,是比以前硬。”说着,傅星河抱着他大步走向浴室。
这栋房子的浴室,比傅医生那个两居室的客厅还大,林天以前是一个人住,所以浴室里只有单人浴缸,况且他通常是淋浴。
考虑到傅医生偶尔和他会过来,林天便把浴室里勉强能容纳双人的浴缸换成了下沉式大理石浴池,浴池呈圆形,周围一圈有四根暗色巴洛克式石柱,瀑布式水龙头镶嵌在天花板上,放热水时,如同在下雨一般。
傅星河放下他,打开热水开关,细密的热水从天而降。他单手帮林天解开扣子,又想起什么,“我去拿套。”
“哥,”林天攥住他的手腕,“不用,在水里不用套,等会儿弄出来就完了,不会生病。”他是仗着身体好,真不怕生病,但傅星河不能由着他,出去一趟,拿回来避孕套和润滑剂。
热水变凉,浴缸一面排水,天花板一面下雨,热水倾盆而下,落在林天的背上,后脑上,他坐在傅医生身上,低头吻他,瀑布般的雨水从林天的发丝渗到傅星河脸颊上。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上了飞机,傅星河提前一个月便在网上填写了预约申请表,所以直接带着林天去了拉斯维加斯,这里是全世界著名的赌城,也是著名的结婚圣地。两人花了55美元在克拉克县婚姻登记所极速领了张结婚证。领了结婚证后,傅星河找到提前预约好的当地教堂,举行简单的婚礼。
这座木质结构的小教堂就在政府婚姻登记所旁边,拥有一英亩的庄园,始建于上世纪四十年代,西部风情浓厚,所以在这里结婚的新人非常多,举办婚礼也需要排队。
和电影里的情节一样,一整个过程不超过半小时,林天看了一遍流程,在心里默背着誓词。嘴巴翕翕合合,林天显得非常不安,手捏紧又松开,捏紧又松开,如此反复,“怎么办哥,我好紧张啊……我背不了,这个好长,怎么这么长。”而傅星河则一如既往地从容不迫,安慰他道:“你到时候说中文,他听不懂的,不用一字一句全背下来。”
林天说:“那不行,我必须要背!这可是跟你结婚!”
“结婚而已,干嘛搞这么紧张。”傅星河拿到誓词是看一遍就完了,“神父台词比你还多呢。你只需要一直回答i do就行。”
林天嘴里念念有词地小声嘟哝着:“我以上帝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你成为我的……哎呀,这个怎么这么长。”傅星河摇摇头,拉着他的手,把他手上的戒指取下来,低声说:“等会儿交换对戒。”
平时对他来说半分钟就能背完的一句话,事到临头了,他居然反反复复在嘴里念叨都记不住。而且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旁边有个美籍亚裔的姑娘递过来一束捧花,是教堂的婚礼策划,她看看傅星河,又看看林天,两个人都是黑西装,不太分得清,只好用英语问:“你们谁拿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