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得回来,不陪娘说说话?”罗氏戳着她眉心。
“陪呀,娘也一块去。横竖连姨家过条巷子就到,来回不到盏茶时间,咱们就出去走走嘛!”秦婠晃着她的手。
罗氏只当她在沈府闷坏,也没多心,只道:“罢了,怕了你这小祖宗。等饭后你让连姨带着你过去瞅瞅,我就不过去了,喝酒上脑,我正好歇歇。你最多去半个时辰就要回来,别多逗留,记住了?”
“记下了!”秦婠笑眯眯地点头。
她正愁没机会摆脱沈府耳目去找何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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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罢,秦婠扶母亲往榻上歇下,这才带着秋璃同连氏悄悄从秦府角门出去。
出了角门就是卵石巷子,秦婠与连氏并肩走着说话。除了要寻何寄外,她还有别的话要问连氏。
“连姨,母亲最近身体如何?忧思可重?”秦婠最关心的就是母亲身体。
若她直接问罗氏,罗氏十有八九不会明言,怕她担心,便是祖母往父亲身边塞人一事,若非因为她的关系而暂时解决,母亲也断不会告诉她。想知道实情,秦婠只能问连氏。
“太太身体尚好,并无大碍,至于忧思,来来去去也就这么几件事,除了牵挂夫人,就是疲于应对老太太,再来便是思念……大公子。”连氏扶着她仔细答着,“近日听闻夫人得了宫里恩赐,在府里开始主持中馈,与侯爷又恩爱非常,太太倒比自己得赏更高兴,心思也没那么重。”
“那就好。连姨是母亲身边最亲信的人,可替我劝着她些,再有就是每月两次的平安脉,让她记着要请。若得空也别让她老呆在府里,多去庄子上走走散心。她老当我是孩子,我的话她不爱听,只有连姨的话她还听得进去,连姨可要帮我劝劝她。”秦婠闻言小松口气。
“放心吧,我一定会劝太太宽心的。”连氏应承下来。
“若是母亲身体有何异常,你可千万别替她瞒着我,一定要马上遣人来告诉我!”秦婠握住连氏的手,郑重叮嘱。
“是。”连氏点头。
秦婠这才放下心,又问起罗氏在外的铺面庄子情况,连氏都一一答了。
“连姨,母亲最信任你,你是母亲在外头的眼睛腿脚,可千万替母亲盯牢,别叫歹人诓去她的东西,拜托了。”听完所有,秦婠这才又叮嘱道。
连氏答道:“夫人放心,我曾受太太大恩,便是夫人不说,我也会替太太尽心。”
秦婠总算甜甜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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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氏的宅子离秦府很近,宅门前有棵老桂树,原是两进的小宅,与邻宅打通后成了小三进,因何寄习武,所以连氏又收拾了一块宽旷庭院出来,专门辟给何寄练剑。
这几日年节休沐,何寄并未领差事,今日正好在家。
午饭饮了两杯酒,催生剑意,他索性执剑在院里练起,正舞得一身是汗,他忽听到门外传来笑语声。
“夫人待太太真真孝顺。”
“连姨别夸我了。你这儿收拾得真雅致……何寄哥哥呢?”
何寄收剑疑惑地走到院外,恰见秦婠从月门下进来。
一时间,恍然似梦。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不能在年前开坑,这个时间码字要哭,t.t
第64章 暗慕
年前大雪才过,枝上余雪尚存,在枝桠上化成冰串子,垂在刚粉过的白墙与乌瓦前,墨白两色之间走出个锦绣佳人,通身鲜亮的颜色,颈间挂着赤金璎珞,额前是细细的珍珠抹额,珠悬鬓侧轻颤,香腮敷粉,唇如薄樱,声音脆而亮。
“何寄哥哥。”
还是秦婠先开了口。
何寄没料到会突然见着秦婠,他还穿着家常练剑的青色劲装,衣袖挽到肘间,袍子下摆也给扎在了腰间,汗珠子顺着脸颊滚落,如同火烤般。
“秦婠?”他收剑入鞘,很快将衣袖撸下,又将下摆整好,却仍嫌自己形容邋遢。
“跟你说过多少遍,要叫夫人!”连氏上前一掌呼在他手臂上。
“没事。”秦婠笑眯眯拉着连氏,“连姨,我想喝你煮的八宝茶。”
甜甜的模样让人很难对她说“不”,连氏连声道“好”,又叮嘱何寄:“你妹妹来瞧咱家新宅子,你带她转转,若是冷了就进屋说话。”
见何寄点头,她尤不放心,出月门时还不忘回头警告何寄:“你别欺负你妹妹。”
何寄见秦婠一脸得了圣旨的得意表情,心道谁会欺负她,嘴里却老实回答:“知道了。”
连氏方放心地走了,小庭院安静下来,秦婠先拿眼扫了四周,庭院虽小收拾得却漂亮,中庭铺着大块砖石供他练剑,角落用青瓦圈出一小块花圃,种着三棵树苗,底下挖了个小池子,养着四五条鱼,惬意非常。
“地方不错。”秦婠夸道。
“你真是来看宅子的?”何寄才不相信她的借口。
“你说呢?”秦婠反问他。
何寄瞧她双手握着手炉不住搓,知道她冷,便道:“进屋说吧,我给你升火盆。”
“不了,我时间不多。今天太阳好,你就领我在这里转转,我们走着说。”秦婠摇头,半个时辰转眼就要过去,他们只能长话短说。
何寄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与她说话还要掰着指头算时间,似乎一刻都浪费不得。
“也好,你若冷了就开口。”他把剑挂到树下,回头见她已经站在小池边看鱼,“你想知道什么?”
他问她。
“我什么都想知道。先说说沈侯让你查什么?”秦婠逗鱼,手在池子上挥过,手影就将鱼儿吓跑,真是胆小。
何寄在腰间摸出半袋鱼食递给她,道:“王新和陈三的案子。我们不相信陈三是因为杀了王新而畏罪自杀,所以官府虽然结案,他和我还是在暗中查这桩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