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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遥远的月勾,陈栎觉得心里的郁结舒缓了一些,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把辰月初的车甩下,然后回到基地里,去调戏一把那只卧床的银毛野狗。
想到这里,他把动能加到最大,漆黑的车影穿过那些赏月的人流,向着前方竭力地飞驰……
陈栎将辰月初的车留在了第八区靠近商业中心的居民区,戴起兜帽,迈开双腿,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夜跑者,沿着街道匀速奔跑。
这样适度的运动能让他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之前剧烈生理反应过的身体、高压的精神,都可以在这一段运动中得到纾解。
他的身体和精神经历过太多摧折,让他不得不去学着如何去保护它们……以便日后承受更多折磨。
二十公里的路程让他出了一层薄汗,他带着今夜的微凉和潮湿闯进了基地的医务室,把正在看小说周刊的烟枪吓了一跳。
“你干嘛呢大半夜的!”烟枪差点把手里的电子书扔出去。
陈栎抽过烟枪手里的小说周刊,瞥了一眼标题,“《少女失踪悬案》,好看吗?”
“我刚看了个开头。”烟枪把电子书抢回来,正准备接着往下读。
“今晚能看到月亮。”陈栎弯下腰把治疗床的卡扣松开,不由分说就把烟枪的病床推到了窗前。
“我也没说我要看啊…”烟枪不满地小声嘟囔,但还是侧头将目光投向窗外。
此刻乌云没有那么沉厚,月光变得白亮,一轮弦月高悬在天空,又细又白,带着几分温软和脆弱。
传说中有一位美神是极为纤瘦的女子,裙裾洁白,发辫长至脚踝,她肤色比裙裾还要白,眼睛总是因为微笑而弯起,面容善良而温柔,似乎就是今晚的这轮细月。
“我今天见了一位故人,”陈栎坐在床边,淡淡地说,“他说我们已经十一年没见,我才感觉到,时间过得真快。”
烟枪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仰头看着陈栎的侧影,没有说话。
“我昨天不是说,有事情要告诉你吗。”陈栎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因为常年搏斗他的手指旧伤累累,左手手指有明显的变形。
“但是我刚刚发现,我只不过从一个谎言走到了另一个谎言,一切都是假的,记忆也可能都是假的,我知道自己身处一团乱麻中,但是一根线头我都摸不到……呵。”
“需要我做什么?”烟枪没有对陈栎这番没头没尾的话提出质疑,只是平静地问。
陈栎转过头看着烟枪,他的漆黑眼睛映上了月光,就像是纤细的美神,毅然投入了不见底的黑潭。
烟枪也沉默地看着他。
“我记忆深处一直有个影子,我不清楚她是真实地存在,还是我的幻觉,可她的脸长什么样,做过什么事情我都完全不记得,但是又觉得她应该是我最亲近的人,”陈栎苦笑,“我记忆中那人是个残忍、不近人情到极点的疯子,她尤其恨我,很多次几乎要弄死我,但又有人告诉我,她很爱我,已经为我而死。”
“坚信近十年的事情可以被轻易推翻,而我有生之年都在憎恨的人,我刚为自己找好完美的借口去唾弃她的死,她好像又变成了一个……伟大的母亲,”陈栎低着头,掰弄着自己扭曲的手指,“我突然觉得,我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
“那个不近人情又为你而死的人,是你的母亲。”烟枪说。
陈栎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我没有爹妈,不知道有是什么感觉,但肯定很奇妙,继承了另外两个人的血缘,就有了根深蒂固的联系,这种事情……”烟枪微微勾起嘴角,“我还挺向往的。”
“如果她是个恶魔呢?”
“这个世上又有几个人不是他妈的妖魔鬼怪。”
陈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也不知道你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你想要恨她,那便恨,想要爱她,那便爱,不要怕犯错。”
“记忆确实是可以骗人的,但是我们只能相信自己,”烟枪支撑起身体,“相信自己不代表不能接受真相,只是这个真相的逻辑还不够自洽,不能让我们完全接受。”
“陈栎,或者,她是爱你的,才是你最愿意接受的真相,但是目前为止的信息还不足够说服你,”烟枪忍着疼有些艰难地伸手按住陈栎一侧肩膀,“这不是你的问题。”
陈栎转过头看着烟枪,烟枪的银发有些长,半遮住眼睛,将那双锋锐的眼睛柔化了不少,此刻温柔而坚定地看着他,像是要看进他的心窝里去。
“真真假假最让人苦恼,我宁愿它都是假的。”陈栎说。
他将烟枪按回床上,“不说这些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好,缠绵病榻的像什么样子。”
第27章
“艹你轻点!都快长住了,又他妈要被你按断了…”烟枪呲牙。
“说点正事,忉利天和S2大洲一个叫婆罗根的小国有关,好像在用那里出产的一种贵金属做基因实验,那种金属如果走正规渠道的话,价格是黄金
', ' ')('的二十倍。”
“哦,”烟枪挑了挑眉,“走私啊?”
陈栎点了点头,“这年头能跑到S2给他们搞走私的人,我只能想到几个。”
“比如那个去S2走了一个多月差点把小姘头渴死的梅少爷?”
“这年头活着的说客不剩几个,中心城除了梅少爷就是‘登瓦’,这两拨人在近期都有去S2的记录…你觉得他们俩谁会是那个帮忉利天走私金属,又对rc或者你我有兴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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