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知道今日前来看比赛的人会有很多,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啊。
看起来这个蹴鞠场地设置的倒也和现代的体育场差不离。
中间是一块空旷的场地,四周从上往下依次一排排的座位,梯田一般的延续了下来。
虽然是技术有限,这蹴鞠场地能容纳的人数不能和现代的足球场相比,但瞧着这规模,好歹也得有上万张座位了吧?再算一算这十支蹴鞠队,一轮轮的pk下来,一共十场左右的比赛,光门票收入就有多少了?
司马玥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庆元帝在位时制定了这场三年一度的蹴鞠决赛,其后的两任皇帝,包括现在的庆隆帝都是如此雷打不动的执行的原因了。
不说那些隐形消费,光这十场左右的比赛卖出去的门票就有多少银子啦?户部官员这会怕不是都笑得双眼都眯了起来。
司马玥在这里惊叹加感叹着,后面还有持票不停的往里涌的人,一时就把她给挤到了旁边了。
幸亏还有一个王隽在。
人潮如织中,他紧紧的将司马玥护在怀中,扫了一眼她手中票上的座位号,然后揽着她的腰就径直的朝着指定的座位走去了。
历尽艰难险阻的突破重重人墙,最后两人终于是顺利的到达了指定的座位之上。
每个座位之上甚至还很体贴的放了一只小哨子,方便待会看到高、潮处大家有可以表达激、情洋溢的工具。
司马玥伸手拿起了那枚小哨子,正打算坐下,扭头一看,却发现自己遇到熟人了。
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生就一张小圆脸,双颊两个酒窝,笑起来甜甜的,甚为可爱。
这女孩名叫王妩,是司马玥的同窗。两个人之间说不上是很熟,但见面了也都会寒暄上几句。
现下王妩正好坐在她指定座位的旁边,巧的很,看来两个人买的票都凑在一块了。
司马玥见着她,正要主动的开口和她打着招呼,却见王妩面色一变,而后被电打了似的,立时从座位上弹跳了起来,身子站得笔直,一脸惧意的望着王隽,结结巴巴的叫了一声:“表、表叔公。”
司马玥望望王妩,又望望王隽,心里想着,王隽和这王妩之间也就差了个九、十岁,可这辈分真是......
王隽此时注意到的却是王妩身旁坐着的人。
那是个青年,二十三四的模样,生的甚是俊朗潇洒。
却是京兆尹李蕴。
与王妩的紧张惧怕不同,李蕴却是姿态甚是闲适的抬手和王隽打了声招呼。
“嘿,王院长。”
王隽却不答言,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而后便拉着司马玥一起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蹴鞠比赛还没有开始,周边陆续有人落座,嘈嘈切切一片杂声。
一片杂声中,李蕴又再次开口,不过清朗的声音里却是带了些许调笑意味在内的。
“听闻太原王氏一族现下产业遍天下,身为王氏族长的王院长应当是富得流油才是。怎么现下请了端华公主来此看蹴鞠比赛,却是买了这样差的一个位置?怎么,舍不得花银子呢?”
司马玥微窘。
这个位置是她买的好不好,干嘛要将这锅扣到王隽的头上去啊。
她正待要开口替王隽辨别一二,但王隽却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开口。
而后他不疾不徐的开口,却也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李大人却缘何也在此处位置上坐着?怎么,朝廷给的俸禄还买不起两张好一些的位置么?”
李蕴被他这话给噎的一时没有说话。
李蕴出身世家,其实早些年他也是钱不当钱,流水般的花了出去。可是后来陇西李氏一族败落,经历了一段捉襟见肘的时间,随后他就收敛了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转而开始精打细算起来了。
只是同为世家出身,瞧着现下王隽什么都不缺,一天到晚淡定的跟个神仙似的模样,李蕴心中总归还是有几分不大舒服的。
所以怎么着他都得找点事来让王隽不爽。
他目光微动,忽然落到了司马玥的身上,略一打量之下,一侧长眉挑起,唇角似笑非笑。
司马玥其实这还是第一次和李蕴相见,正不知他为何这般的看着自己,心尖上都打了个突的,忽然就见他抬眼望着王隽,唇角的笑意一时也更深了些。
“玥儿,”他亲热的叫着司马玥的名字,成功的让司马玥全身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李太后是我嫡亲的姑祖母。”
“啊?”司马玥茫然不知他在说什么。
李蕴又接着说了下去,循循善诱的语气:“你唤李太后是皇祖母,我唤李太后是姑祖母,你想想,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司马玥迟钝的脑子里飞快的转换了一下这复杂的亲戚关系,然后迟疑的问着:“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其实是表兄妹?”
“对了,”李蕴重重的一拊掌,而后笑道,“其实我正是你嫡亲的表兄啊。”
司马玥有些无语的抬手摸了摸鼻子。
只是若是这李蕴真的是皇祖母的侄孙,那她和他还真的是表兄妹的关系啊。
李蕴此时却已经抛却了她这个嫡亲的表妹,转而兴冲冲的对着王隽说了一句:“王院长,玥儿可是唤我一声表兄呢。”
言下之意就是,就算你王院长再如何牛掰,他日你和司马玥成婚,见着我的时候不还是得规规矩矩的叫我一声表兄。
司马玥此时也恍然大悟。
原来李蕴是在这里等着王隽啊。
她一时就很是同情的望着王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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