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应该,但是每次辛寻看见那个巧克力盒子就有一种快乐的感觉。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一想到聂闻宪好像对他比对沈知玉更好一些,辛寻就忍不住的开心。
期中考试一共是两天半,考九门课。考场是按照上一次的考试排名排的,辛寻是上次月考后转进班里的,没有名次,他在最后一个考场。陈家烨在第三考场,因此这两天半辛寻没见过他一面。
辛寻心里隐约是担心陈家烨的,他还记得他们出去玩时陈家烨神采飞扬的模样,他更清楚的记得陈家烨难过的样子。辛寻觉得,这很可能会影响到陈家烨的考试成绩。然而他也没有更多的办法。
这几天张姨倒是变着法儿的给他做好吃的,说是考试要紧,饭要让他吃的开心。最后一场考试是周六早晨,结束后休息两天,周一继续上课。
如今已经十一月,正是从秋天往冬天转的月份。再有十五天,到十一月十五日,全市就要开始集中供暖。辛寻每年换季必定会重感冒,今年也没有例外。
早晨起来感觉嗓子里是轻微的撕裂痛,他就知道老朋友要来了。辛寻吃早饭前喝了整整一瓶偏热的水,张姨端着饭说他:“喝这么多水,小心饭吃不下了。”
辛寻摇摇头,把嘴里的水吞下去:“我嗓子疼,要多喝水。”
他希望多多喝水,能够减轻症状,最好是将感冒消灭在萌芽,能够躲过去。虽然以前这招没起过作用,但他总心怀侥幸。
“呀,那晚上煮梨汤给你喝。穿厚点,不要真冻着了。”张姨有点懊恼自己忘了最近该煮一些润喉的汤给小孩儿们带着。
“好,谢谢张姨。”辛寻眯着眼睛笑,他想起来以前母亲也总这样做。
周一去上课,辛寻照例把作业交给陈家烨。他想问问陈家烨的情况,但是感觉现在开口并不合适。
陈家烨翻开辛寻的数学本,辛寻以为他要做什么呢,就看见陈家烨翻开自己的本子,埋头抄起来。
“陈家烨,我数学作业错很多的。”辛寻连忙制止他,他数学不好,大题总是这里错那里错的:“你等等付颖来。”
付颖是他们班的第一名,作业是会被老师点名表扬的那种。
听他这句话,陈家烨有些颓唐的松了手,笔“啪”的一下打在桌面上,声音在教室里分外响亮。
辛寻小心翼翼的帮他把笔扣上,将作业放好。
“辛寻,我不想读书了。我想去工地挣钱。”
辛寻动作一下僵住,他又听见陈家烨说:“我现在才知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是真的。”
陈家烨说完这些话就又沉默下去,辛寻心里发愁,可是他又怎么能帮上忙呢?好在陈家烨后来没有再提过这些,只是辛寻知道同桌要恢复到一开始见面时开朗的样子是很难了。
喝水有些用处,但最多是暂缓这个过程。辛寻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喉咙还是一天更比一天痛。以前都是拖着忍过去,因此今年他也没打算去看医生。
因为睡前喝了很多水,辛寻半夜起来去卫生间。掀开被子时还没什么感觉,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一瞬间他膝盖变软似的,“咚”的一声跪下去。空气也仿佛冷极了,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辛寻的意识却异常清醒,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发烧了。
辛寻站起来去上了厕所,下楼在饮水机接了大半开水,配了小半凉水,温度有些烫人,不过他还是皱着眉喝完了。
凌晨四点十七分,辛寻看了眼钟表,睡着前他裹着被子想,大概这场烧要到中午才能退了。
很多人发烧能从微红的脸颊看出来,辛寻也不例外。只是他的体温下去了些,因此看起来是一种甚至可以说健康的微红,早晨出门前没有人发现他的情况。
在玄关换鞋,辛寻背着书包站起来,眼前忽然发黑发晕,他撑住墙壁,很快就好了。他失态的时间太短,聂闻宪也只是问他:“怎么了?”
“没事,起来的太快,闪了一下。”辛寻不想成为要人照顾的麻烦,他可以挺过去的,因而小小的撒了谎。
聂闻宪和他离得很近,胸膛看起来那么坚实宽阔,辛寻忽然有一种靠在上面的冲动。但他想,这应该是因为生病带来的心理。所以他只是和往日一样的去了学校。
早上四节课,越到后面辛寻头越发疼起来,他知道自己的体温也一定越来越高。辛寻能做的只有一杯杯水下肚,乞求尽早退烧。发烧时人总是很冷,辛寻很难受,他抱着胳膊趴在桌子上睡觉,才勉强过去。
到了下午,体温下去,他精神明显好了很多,甚至放学时聂闻宪没来,他都能问问司机父亲是不是在加班,今晚可能是几点回来?
辛寻以为这场烧会就这样过去,谁知道晚饭时愈演愈烈,眼神迷离,到了张姨都问他还好吗的程度。
眼看没法坚持,辛寻放下碗筷:“我吃完了。”
他准备上去睡一会儿。
张姨却拿了温度计过来:“寻寻,量下体温。”
辛寻摆手:“我没事的。”
', ' ')('张姨拉着他去沙发,而后拿着温度计在空中甩:“还没事呢,脸红的和喝了酒一样。”
“就等五分钟。”张姨转动这体温计,确定甩好了温度,不由分说的夹在辛寻腋下。
他忽然很喜欢客厅里无主灯的设计,靠在沙发上,灯光明亮温暖,却不会因为光源暴露在空中而刺眼。
辛寻闭上眼,等时间一到,张姨拿出来转动体温计到合适角度,语气一下严肃起来:“乖乖,三十八度。”
“寻寻,你现在上去穿衣服,叫司机陪你去医院挂水退烧好不好?”张姨虽然着急,但是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她不可能陪着辛寻去医院,让两个小孩单独在家里。
听见医院这个关键词,辛寻立刻说:“不去医院。”
张姨像哄小孩子一样:“不能不去呀。烧的这么高,给我们聪明寻寻烧傻了怎么办?”
辛寻撅嘴巴,一向乖巧此刻忽然不好说话:“那也不去。”
张姨干着急,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打给聂闻宪,电话接通后她和聂闻宪说明了情况,聂闻宪看了眼会议室里忙活的一众人员,和宋卓示意了一下,走出去带上大门。站在走廊里打开窗户,让冷风吹进来,凉飕飕的。而后对张姨说:“让辛寻接电话。”
电话放在辛寻耳边,他听见聂闻宪低沉的声音:“听话,让司机送你去医院。”
辛寻没有回应,他不想拒绝聂闻宪,但也不想去医院。那边聂闻宪放轻声音,说:“我现在给李医生打电话,让他带着你看医生。保证不会有其他问题,好不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辛寻窝在沙发里,他自己也难受的紧。低着头,声音因为口齿不清有些黏糊糊的:“好。”
听起来很委屈似的。
聂闻宪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今天的进度,对手机那边的辛寻说:“乖乖挂水,爸爸下班就过去。”
手机听筒里传来辛寻小小的声音:“不骗人。”
果真还是个小孩子,聂闻宪嘴角轻轻上翘:“不骗。”
挂号、就诊、缴费……一项项走完,到辛寻挂上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即使是李医生全程照看,也不可能加速这个过程。
不过挂水本该坐在凳子上,李医生在输液室里给辛寻争取到一张床位。本来是给过夜输液的人用的,给辛寻加张床也不难。
“有两瓶要输,这瓶完了记得叫护士换,嗯?”
辛寻是知道的,他再怎么说也已经十六岁多,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李医生嘱咐完就回去工作了。
第一瓶半个小时左右就滴完了,换第二瓶后辛寻看它滴得实在是慢,用手机订了一小时的闹钟,准备睡一觉起来看看怎么样。
在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和人声喧闹中,辛寻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辛寻猛然想起闹钟,他翻身要去拿手机看,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摁住肩膀,而后扶着脊背捞起来。
“醒了?针刚才拔了,起床回家。”聂闻宪松手后坐在床边,和辛寻说。
“爸爸!”辛寻还在发懵,他这么叫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退烧,整个人都处在退烧后有些虚弱,但很舒服的状态。
聂闻宪给他套上外套,说:“我在。”
辛寻住住的看了一小会儿聂闻宪,接着扑进他怀里,呼吸间充斥着熟悉的味道。
聂闻宪只当他是小孩子依赖父亲的心态,没有阻止。只是他摸着辛寻瘦弱的身躯,目光落在那白嫩的皮肤上,升起的是连自己也唾弃的欲念。
恰好明天是周五,聂闻宪干脆发短信和老师请假,让辛寻有三天假期。
睡前聂闻宪拿来医生开的三种药,按照剂量倒出来,方便辛寻吃。辛寻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暖意源源不断。他看着男人专注的动作,看着聂闻宪英俊的面孔,不知道是发烧还是什么的缘故,他忽然想试试聂闻宪是否真的对他有一种偏向的好:“爸爸。”
“嗯?”聂闻宪握着药盒十分专注。
“我同学,就是那个那次来咱们家写作业的。他爸在的厂子好像不太行了。他家……”
辛寻越说越小声,他话出口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做了蠢事,因此到最后几个字声音微不可闻。说完蜷缩成一团,想就这样埋进被子里躲避现实。
这种情况在自己入官以来聂闻宪面对过无数次,家人,亲戚,朋友,太多太多。
小孩天真,说出这话也是对同学的好意,还没有大人间的利益往来。何况最近确实有厂倒闭,不少工人很难着落,聂闻宪是知道的。因此他并不放在心上,甚至和辛寻小小的开了玩笑:“我只给情人办事。”
聂闻宪没有笑,只是语气温和,眼睛也柔软。
这难得的温柔叫辛寻脸红,大概是迷糊了一天,脑袋也不够清醒,他很小声的嘟囔:“儿子还不如情人吗?那我要做情人。”
辛寻的声音也是细软的,说完甚至不敢看聂闻宪,他不知道自己第一次和聂闻宪开玩笑会是怎样。
', ' ')('聂闻宪停下手里的动作,他脸上的温和尽数消失了,好像自言自语似的但又能让辛寻听到:“你要做我的情人。”
“你想做我的情人?”聂闻宪弯腰,捏着辛寻下巴抬起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一字一句慢慢的说,嘴角甚至带了些笑。
可聂闻宪的眼神那么沉,那么锋利,辛寻有些害怕,他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