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乐怡一听这话就气急了,撸起袖子就要打谢婉宁,谢婉宁却分毫不动,没有躲避的样子,前面的程昭早就着急了,恨不得冲过来,谢婉宁给了她一个眼神,程昭虽有些怀疑,却还是相信谢婉宁,起来的身子又坐下了。
陆乐怡的手就要落下来了,因为动作大,发髻上的簪花都微微颤动,整个班的女学生们都安静下来。
突然一道严肃的声音传过来:“陆乐怡,你做什么呢,还不快停下来。”
陆乐怡抬起的手顿了顿,维持在刚刚的动作,她犹豫了下,到底没有打下去,但还是愤愤的样子。
谢婉宁刚刚从窗子里就看见了陈夫子在廊梧里往里走,果然。
陈夫子又开口:“陆乐怡,开学第一天你就敢与同学争吵,还有没有点样子,都给我安静坐下。”
陆乐怡的声音有些颤抖,显是有些气急了,“夫子,谢婉宁她说我,还说我祖父,”说着还指着谢婉宁。
谢婉宁咬了咬嘴唇,没说话,睫毛微颤,一瞧就是受了冤枉的样子。
陈夫子肃了肃声音,目光探询全场:“你们都听到了吗。”
屋子里的小娘子们都摇了摇头。
陆乐怡简直气的冒烟,她声音有些尖利:“夫子,谢婉宁分明说过,”说完后又看了看谢婉宁,她没想到一向有些包子的谢婉宁竟如此会狡辩了,还装的一副好模样,叫人堵得说不出话。
陈夫子把手里的书放在案几上,意有所指的道:“我不管你们家里权势多么高,首辅也罢,我们这些顽固不化的老夫子可不吃这一套,你们来这里是来读书的,不是打架的。”
陆乐怡不敢违抗陈夫子的话,只能乖乖坐下,还不忘狠狠剜了谢婉宁一眼。
陈夫子今年有六十岁了,鬓发胡须都已经发白了,一张脸生的很却很严肃,他整个人也很严肃,并不怕这些所谓的高官,毕竟他教了这许多年书,见过了不少贵胄。
谢婉宁也有些怕陈夫子,她知道陈夫子的课讲的很好,只不过她实在是听不进去,总是容易睡着……
果然,陈夫子严厉的目光扫到了谢婉宁身上,谢婉宁一凛,忙端正地坐好。
陈夫子开始交代开学考事宜:“咱们这次开学考分两天进行,就按照上学期大家选的课程进行考试,过一会儿大家就准备第一门考试吧。”
陈夫子说完就走了,静悄悄的屋子活跃起来,大家都开始窃窃私语。
程昭回过头来,很是钦佩的样子:“婉宁,看不出来啊。”
谢婉宁凑过去,小声说:“刚刚我看见陈夫子在外面的廊梧里了。”
程昭给谢婉宁竖了大拇指,谢婉宁抿着嘴儿笑,屋子里的女学生也都分别聚在一起说话,陆乐怡身旁也有两个姑娘,边说话还边看一眼谢婉宁。
丙班里的女学生大部分都是京城里的官宦子女,关系也难免错综复杂,各家分属的阵营不同,关系也难免又远近亲属。
就好比权贵人家的小姐们一起,读书人家的小姐们一起,其中读书的清流世家小姐们自然以陆乐怡为首,毕竟她祖父是天下第二人的首辅。
至于谢婉宁,她则是跟程昭两个中立,谁也不想惹,虽说谢婉宁的祖父是次辅,但相较于首辅来说则差远了,在大周朝的内阁里,首辅基本是说一不二的存在,谢婉宁的祖父自然也是要听首辅的话的。
陆乐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就看不上谢婉宁,谢婉宁也很纳闷,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是什么原因,她还跟程昭仔细讨论过,程昭思考了很久之后一脸正经的说有可能是陆乐怡嫉妒她生的好看……
谢婉宁自知自家祖父不如陆修文,也只有未来的陆起淮可以与他相较,她不想惹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平常并不理陆乐怡。
谢婉宁暗暗吐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这样做会怎样,但是她确定未来陆修文一定会处理谢府,谢府不可能独善其身,要么谢府衰落,要么想到新法子继续下去,反正谢府和陆家基本不能和平相处,倒不如过的自在一些,就算将来谢府衰落,至少现在也活的快活。
程昭喊了喊谢婉宁:“准备好了,陈夫子已经拿了试卷过来了。”
第11章
谢婉宁最先考的是经义一门,分为明经和策论两部分。
明经主要是四书五经里的一些考校,主要求强记博诵,可以准确背出来就好,只不过范围较大,谢婉宁又许久没有背诵,记得不是很准确。
论策主要是按策问临场撰文,谢婉宁总是与夫子的意见相左,故而成绩一般。
发下试卷,谢婉宁看着卷子上的题目很是迷茫,她上一辈子经义就学的不好,何况又过了这么多年,实在是答得很不好。
除经义外,在乐上头,谢婉宁还可以,女学里乐器众多,谢婉宁最喜欢琵琶,虽说技艺不精,这些年在王府里里无事时也会弹奏,还算是没有生疏,流利地弹了下来,谢婉宁看教授琴艺的夫子的神情,这一门应该是还算可以。
至于书画,谢婉宁可就有些头疼了,谢家人世代耕读,唯独出了个她这么个写字一般的姑娘,谢婉宁的字也不算难看,但也绝称不上好看,只是一般罢了,很不利于阅卷。
画艺上面,谢婉宁则很不擅长了。
还好后面的棋艺谢婉宁很擅长,简直是大杀四方,谢婉宁眼尖的发现夫子都要把胡须给拽下来了,谢婉宁有些得意,怎么说自己也算是有个能够拿的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