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宁揉了揉手腕:“公子,那我可就先走了,”说完就转身往外走。
“等等……”赵彻的声音细弱,说完话就倒了下去。
谢婉宁就听见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她硬了心肠,反正他对她那么坏,她为什么要帮他呢。
槅扇漆成了昏黄色,谢婉宁的手摸在上面,最后还是没有把门推开。
她转过身回去,蹲在赵彻前面,她这才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左手上面满是鲜血,伤的很重的样子:“你现在还能撑住吗。”
赵彻无力地笑了笑,她还是回来了,然后点了点头。
谢婉宁把他扶到中间的案桌上,她想了想又把连帽给戴上了。
赵彻看着雪白滚毛边儿下精致的眉眼:“怕被别人看见,”带了些疑问。
谢婉宁没有回答,若是被被人瞧见了,她的清誉可就保不住了。
正在此时,槅扇又被推开了,进来的伙计明显一愣,他搔了搔头:“您二位是……”他分明记得方才是另两个人啊。
赵彻笑道:“我们是刚刚进来的,”然后拿出了一锭银子,“这位小哥可否帮忙办件事。”
那伙计看了看银子,然后咽了口唾沫,他管这些个做什么,钱财才是最重要的。
伙计办事麻利,很快就将赵彻要的东西带上来了。
谢婉宁接过金疮药,就听见耳旁的声音:“不能买太多,否则那小哥该生疑了。”
眼前的人正低着头,眼睫纤长,赵彻好奇:“你会包扎伤口?”
谢婉宁没有出声,她自然是会的,那时鞑靼进攻,赵彻曾经领兵,身上总是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她就是那时学会的。
她小心地将他的衣袖拿开,离的近了才发现这衣袖上竟然全是血,因着是玄色的,颜色只略略深了些,叫人看不出受伤多严重。
赵彻的伤正伤在虎口上,撕裂的厉害,很大的一条口子,上面满是鲜血。
谢婉宁却愣了下,原来他左手上的伤口竟然是这时候留下的。
她想起上辈子的事,好像很久了,那时赵彻惹了她生气,她决意不想搭理赵彻,好几天没有见他。
赵彻却寻了个小奶狗过来,用了竹篮装好,上面铺了软垫,那小奶狗毛色雪白,可爱的紧,歪着头冲谢婉宁“呜呜”地叫。
她的心顿时就化成了一团,把小奶狗给抱在了怀里。
一贯冷峻的赵彻竟然笑了:“你若是抱了小狗就算是原谅我了。”
她一听这话马上就把狗还给了赵彻,气的扭过头去。
小奶狗“嗷嗷”地叫,赵彻“嘶”了一声:“我被它咬了,”像模像样的。
她自然回过头去看,赵彻的左手虎口果然有个疤痕,从上到下,看着就知道受了很重的伤,她生气的说:“你骗我。”
赵彻笑:“我可不算是骗你,这儿确实有个伤口。”
谢婉宁想到这里有些失神,原来她和赵彻也有过快乐的时光。
谢婉宁抬眼看赵彻,他的五官俊朗,很是冷峻,是了,也就只那一会儿罢了,他从来都是霸道的,不顾及别人想法,谢婉宁此刻很想知道,她死后那只小奶狗怎么办了。
她收拾了心绪,然后用纱布细细地擦拭了伤口上的血痕:“这里没有酒,你且忍着吧,”说完就开始认真地擦拭起来,她忙了好一会儿才包扎好。
赵彻对眼前的小姑娘越发好奇了,不仅生的貌美,还会包扎伤口,她是哪家的姑娘。
谢婉宁最后打了个结,不管怎么说,赵彻也算是对她好过,现下她算是还清他了,以后再也不欠他的了,她只希望从此以后她们两个人再也不要见面,这是最好的了。
打着结的手指纤细白嫩,赵彻问:“你是哪家的姑娘。”
谢婉宁收回手拢了拢帽檐:“公子,我是哪家的姑娘与你有什么关系,我这就先走了,”说完就走了,这次她没有再回头。
赵彻看着前面纤细娇小的身影渐渐消失,他垂了眼。
谢婉宁回到书画铺子的时候程昭还在津津有味地看话本子,就连谢婉宁上来了也没发现。
谢婉宁哭笑不得,程昭实在是叫家里养的太好了,一点儿也不知道外面的险恶。
直到谢婉宁走近,程昭才发现,她抬起头:“你要买的东西都买好了嘛,婉宁,”脸上含笑。
谢婉宁点点头,这次,她不会叫程昭再受委屈了。
谢婉宁在家养了好些日子,再回女学的时候难免就积了些事情,因此她一得了闲儿就抱着书卷往陆起淮的屋子里去。
前两天刚刚下了一场雪,并不大,但地上还是积了薄薄的一层,就是门框沿儿上也落了些,谢婉宁驻足,她想陆起淮现在一定在读书。
然后她轻轻推开了门:“先生。”
陆起淮怔了一下,然后放下书,低声说:“过来吧。”
谢婉宁低头笑了下,果然猜对了,她坐在往常坐的圆凳上。
陆起淮的手正放在书页上,指节分明:“现下身子可好全了吧。”
谢婉宁自然就想起了那事,她有些不好意思:“先生,我现在已经好全了,”她低了头,这样的气氛实在尴尬,她找了闲话:“先生,你这白玉赏瓶还空空的呢,不如我去给您摘几枝梅花来。”
陆起淮点点头。
谢婉宁起身:“那学生就先去了,”说着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