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辞没想在汪明婉的婚礼上久留,刻意选了最晚的一趟高铁。
汪明婉很高兴,丝毫不介意。
离婚礼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宾客陆陆续续到场。
余心瑶在洗手间和路星芸狭路相逢。
路星芸看到她的一瞬间是惊愕,随即恢复如初笑着和人打招呼:“余心瑶?是你啊,好久不见。”
余心瑶礼貌性地扯了扯嘴角,脸上是一副高傲的表情。
路星芸见她这样,也懒得搭理她,转身对着镜子补妆。
余心瑶和路星芸是同一届的校友,不同专业。
余心瑶仗着自己是学生会的副会长,眼高于顶,对他们这些普通学生不怎么搭理,可平日里老是有事没事往他们班级凑。
明眼人都知道她这是看上楚酌言了,可惜人家根本就不搭理她。
当时的路星芸心直口快,直接在众人面前戳破她的心思,搞得余心瑶下不来台,两人的梁子就此结下。
后来工作几年,路星芸因为心直口快的性格吃了不少亏,近年来也收敛了性子,再次和余心瑶相见,她没想和人起冲突。
余心瑶却像是只高昂着头的公鸡,走到路星芸旁边,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低声说:“这身衣服可不适合你。”
路星芸赶紧低下头打量了一眼,再看向镜子,说:“不适合吗?我觉得挺好的。”
余心瑶也拿起化妆品来补妆,若无其事地说:“那当然,你虽然皮肤白,可惜小腿有点粗,穿短纱裙只会暴露你的缺点。”
“你才……”路星芸气不打一处来,想说“你才腿粗”的话在看到她细细的小腿后噎住,冷静下来想了想却还是气不过,看到她身上穿一件大红色短裙时回怼道:“别人结婚你穿什么大红色?想抢风头啊?再说了,你这瘦得跟麻杆似的,根本就撑不起来。”
余心瑶眉头一皱,不甘示弱道:“我的身材可是现下最流行的那一款,是你自己没品味有眼无珠。”
路星芸翻了个白眼,懒得继续搭理她。
可余心瑶却气势高涨,摸着自己修长的脖颈说:“我突然觉得,我这身材穿旗袍也不错,正好跟一个朋友要到了一位手艺精湛的师傅的联系方式,回头我做了之后发给你看看。”
“别了,我跟你可不熟。”
余心瑶说:“怎么会,以前在学校我们俩多要好啊,一见面就有话聊。”
“你脑袋被驴踢了吧?难道不是因为你喜欢楚酌言,老是有事没事跑来我们班上我才和你吵起来的吗?谁和你有话聊!”
路星芸忍受不了她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将平时在工作中修炼的沉稳性子抛得一干二净,说话照着余心瑶的痛点怼。
余心瑶脸一阵红一白,索性承认道:“我是喜欢他又怎样?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说着,她看了看路星芸,狐疑地说:“你该不会也喜欢他吧?”
“喜欢他个头。”路星芸立马反驳,给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但到底有些底气不足,说话没之前那么理直气壮。
她以前确实喜欢过楚酌言,可是在目睹楚酌言多次拒绝其他女生之后,路星芸忽然顿悟过来,她对楚酌言的喜欢不过是皮相上的喜欢,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喜不喜欢楚酌言这个人。
余心瑶却敏锐地抓住她眼中的心虚,嘲讽道:“至少我比你勇敢多了,不像某些人憋在心里。”
说着,她笑出了声,然后又说:“我还记得有一个傻乎乎发表白墙的小学妹,你连一个小学妹都不如。”
路星芸皱了皱眉,余心瑶口中的小学妹她见过,像一条尾巴一样整天跟在楚酌言屁股后头,即使被楚酌言当面拒绝过好多次也不尴尬,反而越挫越勇。
后来她甚至想,如果楚酌言将来有女朋友,她希望那个女朋友会是眼前的小学妹。
可惜,大四开学后,听人说那个小学妹休学了,当时她忙着实习,也没怎么打听,听一嘴八卦就过了。
路星芸觉得喜欢楚酌言的人那么多,没有一个比她纯粹,可余心瑶却拿人家来嘲讽。
路星芸再也忍不了自己的暴脾气:“你可别跟我说,你现在还喜欢他吧?”
余心瑶一愣,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路星芸又说:“哎,我可真佩服你,人家也没给过你什么承诺,至于让你像望夫石一样等了他五年吗?”
余心瑶一阵尴尬:“你可别胡说,我身后的追求者不计其数,谁还再看得上楚酌言。”
“哼,记住你现在说的话。”路星芸补好妆,将化妆品塞进手提袋里,提着手提袋径直出了洗手间。
留下余心瑶气得干跺脚。
路星芸走到婚宴大厅上,宽阔的大厅已经挤满了宾客,头发花白的闻盼起夫妇和汪明婉的父母站在门口迎客。
他们这些学生被安排在固定的几桌,路星芸向那里看去,那里也差不多坐满了人,其中还有好几个是她眼熟的。
路星芸微笑着走过去。
张文湛率先注意到她,站起来说:“星芸,好久不见,你变漂亮了。”
“你也变帅气了班长。”路星芸同样夸了他几句,然后在桌上落座,这一桌差不多都是她的同班同学,只有两个位置空着。
路星芸向桌上扫了一圈,他们这些同学每年同学聚会都有参加,再次相见也不算太陌生,各自笑着打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