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走的那天正好是过完三岁生日的第二天,那时他虽然小,却还有记忆,非要跟着爸妈一起走,爸妈劝他,“乖乖留在家里,妈妈回来给你买玩具。”
可惜他没等到爸爸妈妈回来。
那个男人的病房在五楼,楚酌言在四楼走廊停下,踟蹰不前。
他走到走廊上,看着底下的草地。
恍惚想起这十年间男人带他去游玩的场景。
跟名义上的叔叔摊牌的那天,他是怎么说来着?
楚酌言有些迷惘,却在下一秒想起来,“从今以后你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叔叔?我是该这样叫你吧?”然后他便挂了电话。
从此彻底与他断了联系。
楚酌言转身向楼上看去,走廊和楼梯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每一间病房都在用金钱拖延着生命的流逝。
如果上去,那么就意味着他已经原谅了叔叔的过错,可实际上楚酌言并不想原谅。
他忽然觉得过去的十年如此可笑,就如同脚下一尘不染的地板一样,全部用金钱来粉饰太平。
叔叔若是真心忏悔,怎么不敢让外婆知道?叔叔不过是趁他还小,用微不足道的金钱补偿他就以为能够慰藉内心的不安。
楚酌言低下头,冷静几秒,随后转身下楼梯。
有些人就该一辈子忏悔,凭什么因为快死了就可以被原谅?
楚酌言头也不回走下楼梯,匆匆的脚步声响彻整个楼梯间。
终于来到地面,楚酌言向前踏出一步,抬头向前看去,秋天似乎已经走到尽头,许清辞站在一颗掉光了叶子的树底下,披着秋日最后的余温,迎面和他对视,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见他停在原地,许清辞走了过来,牵起他的手说:“我们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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