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栋累得大汗淋漓,背着一筐花花草草回了家,竹篓里从野菜到草药,连艾草都采了一堆,他甚至采了些野花想要讨她欢心,这真不像是他陈栋做的事。
想起那个“家”,他心里一阵甜蜜,再累也不觉得,晒得通红的额头渗出丝丝快乐的汗水。
他在院子里放下竹篓,正看到陈雨哼着小调回来,乐道:“怎样,看来乡试考的不错啦?”
陈雨呵呵一笑,眼睛往屋子里瞟着,寻着那窈窕的身影,声音也因着得意高了几分,不知想给哪个听到,“还好吧,就算不能去会试,也是能在县里混个小参事的。”
陈栋也咧嘴一笑,就听见陈侨高高兴兴笑道,“那敢情好,到时咱们陈家也有个读书的了,爹娘要是知道了在天上也得高兴。”
陈栋听他提及爹娘,愣了一下,打岔道,“甘草呢,没跟你一起?”
陈侨也是一愣,扬了扬手里的野鸡,“甘草昨儿说想喝点鸡汤,我就去山子里抓了只母的,专门去窝里抓的。”
陈栋皱了皱眉,院子里还挂着媳妇给他们换洗的衣服,都洗得干干净净的晾的整齐,已经快干透了。
陈栋有些急了,甘草虽然也时常去镇子买些东西,却从来不会误了做饭的功夫。
“小雨,你先去烧火做饭,阿侨,你跟我顺着山路找找去。”
这一找,就兵荒马乱找了叁天。
叁天过去了,陈侨原本俊秀的脸上胡子拉碴,眼里全都是血丝,目光呆滞,盯着桌上寻回的那几包保胎药,哽咽道:“甘草她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说到这又说不下去。
陈栋也是一脸狼狈沧桑,却是斩钉截铁,“以甘草的身手,绝不会无端摔下山崖。再说也没有寻到她,什么猜想都不得作数。”
陈侨摇摇头,面露哀戚:“可是这药确实在山崖下找到,山下又那么多豺狼虎豹,甘草她——”
陈栋疲惫地截住他话头,“也许甘草被人掳走了,即使她出了事,也是被人所害。不管怎样,我们动身出去找她,就算找不到,也要为她报了仇再说!”
陈侨木然抬起头,呆呆的,“会不会,会不会是我们连累了她……”
陈栋没再回答,径直走到院子里,夜色中,山风吹的一身萧索,默了良久,悲哀的叹息一声,在这夜色里化开来,流转出无尽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