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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处!”
穿着警服的警员向方辉致意,然后斜眼看向放回身后的柯景政,“喂!小子,又惹事了?”
柯景政双臂举过头顶,拿手抱着脑袋,懒洋洋地跟着方辉像办公室走去,一副大爷姿态。
倒是方辉转头教训了那个警员,“做事去!”
旁人眼里他是三天进一次警局的常客,可没人知道办公室门关上后他的身份。
“不是说在这里见面太危险?”柯景政收起刚刚的大爷姿态,又带上冷漠严肃的面具,只身立在窗边。
“有些资料我没办法带出警局。”方辉把一叠装订好的文件扔到桌子上,表面用黑墨印着“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一行大字,墨水在纸张上洇开,柯景政看到一串一串加密印章和警察官员的名字,拿到手中打开,看到台湾竹联帮的字眼。
黑社会势力总是看似各居一地为非作歹,柯景政并未想到港岛政府竟然连台湾黑帮都要调查。
灭黑决心坚定?柯景政冷笑,怎么可能。不过是黑帮g结,盘根交错。
“上面本来有你的名字,我想办法消除了。叶建祥和甄华生不知道是谁得知你曾是竹联帮的会员,要你去到澳门赌场那边和台湾的人交涉……我的话你明白吧?警署里一定有甄华生的人,且这人大概率还是个我管不了的上级。”方辉把文件从柯景政手里ch0u出来,“你现在去甄华生身边,我总觉得时机不成熟……”
“没有b这更好的时机了。”柯景政淡淡开口,“他们要我的人,不过就是看上了我竹联帮会员的身份,既然如此,我何不把握住这个机会?”
柯景政愣了两秒,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开口。
“方叔,我累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快五年,真的不能再等了,我也等不下去了。从决定做这件事的第一天,我就从未想过从甄华生手下活着出来。我父亲磊落一生,虽做的生意见不得光,可活着的时候从不愧对手下几百口兄弟,最后落得尸首分家的下场,不知沦为哪只野狗的盘中餐……”方辉看着柯景政额头上那块皮肤逐渐青筋显露,又慢慢消失,他从小便稳重非常,超过寻常人,如果不是遭逢如此之大的变故,也许那只拿枪的糙手应该握的是手术刀。
“甄华生同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坏事做尽,丧尽天良,我只要他一条命,他并不亏。”
柯景政到台湾一年后就离家去做事,才不是阿凤同阿妈以为的装卸工,是在枪林弹雨里穿梭。
也许这就是命运。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向周修贤表露自己并不愿意走他老路的念头。
老子和儿子不做同样的事情很好理解,背道而驰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他爹是正儿八经的一把手,他竟然要去西洋学医救si扶伤。
哪有人敢说太子爷的风凉话,只是周修贤也从来没有在意的样子。他是开明的,走上这条道路的人,哪个不是为谋生计。既然有这个条件,他高兴儿子去做自己心中的大事。以后是和平时代、jg英时代,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不再是英雄,只能叫莽夫。只是他并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没想到终有一天还是继承了自己手中的枪,穿梭到枪林弹雨里当莽夫。
柯景政在丧父丧母后握枪加入竹联帮后,做的永远是勇争风头的第一人。
黑社会里等级制度明显,他这种行为无疑招了不少打,可他仍然要做显眼的人。
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他知道怎样做事情才能让上头的人看见自己,只有让上面的人看见自己,才能真正地不受欺负。
除了这个,他总是觉得自己在走爸爸的老路……
从一个愣头青小子,做到能养活妻子,让半个港岛人叫一声大哥……
他用这样的方式麻痹自己、怀念父母,让自己相信老爸在天有灵,少些心疼,多点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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