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说不出口的别扭,并不是习以为常的孤独,而是更微妙、更难以言说的事物——让他从某一刻起无法释怀地被千丝万缕地勾拉住、扯也扯不开。
唯独不知对方的所思所想。
地铁的末班车上,马斯坦古朝爱德挥挥手就转身往站外的夜色中走去。冬夜的冷风冰凉刺骨,而他几小时前还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晓,爱德根本无法揣测他究竟会走向哪里。
地铁里乘客寥寥无几,也许是因为这是末班车,也许是别人还不知道这里的事故状况已经整修完毕。空荡荡的车厢里,离开了热源的爱德独自坐在长长的条凳上突然一阵哆嗦,哆嗦得一连串打出好几个断断续续的酒嗝。
他搓了搓有些发凉的手,忽然想起之前马斯坦古低下头往手套里呵气的样子,吐气如兰,低垂的眉眼染上霜月。
“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他发短信道。
手机暗了暗。
手机闪了闪。
“很快。”
看到这,爱德终于忍不住了。他探过身,回脸张望着列车漆黑的窗外,窗外的黑夜如江水般向身后的方向汹涌澎湃。而他所看向的恰恰就是那往身后飞跃过的某一处夜幕。那里灯光晦暗、视线不明,但他知道彼处有什么正在闪动着,忽暗忽明。
TBC
第十八章
画面一转,水漫金山。
“你——说——什——么——来——着——?”电话那端的麟一只手堵着耳朵,另一只拿话筒,扯着嗓门大喊的架势仿佛是在跟海对岸的人喊话,“你那边是发大水了吗??根本听——不——清——你——在——说——啥——!”
“我——说——!!”而话筒这一头,金发少年的尖叫刺破哗啦啦的水声,也仿佛是从海的另一边传过来,“求——婚——买——什——么——戒——指——好——啊——!!?”
眼下这般隔海对歌的美妙景象的开端,估摸是在一小时前。那时爱德正做在盥洗室的马桶盖上抱着团马斯坦古的白衬衫准备亲手洗,他刚在论坛上repo完自己的约会盛况(抹去了个人信息以及某些自己魂不守舍的细节,在表达清楚来龙去脉和自己心意的同时,尽可能维护自己的自尊心),正在网友们铺天盖地的欢呼声中忘我地沉浸于全世界好事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似的粉色泡泡里。废话大抵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