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气笑了,“你是来查出轨的么你?在走廊啊,3楼走廊过道,正对着大门。干嘛?”
“看窗外。”
这下他瞬间就懵逼了。爱德觉得饥肠辘辘的胃底一下子涌起了一股难言的暖流,飞快地流窜到四面八方,方才还在寒风里冷得瑟瑟发抖的脸和脖子顷刻间烫热得难以排遣。爱德华几乎跳了起来,顾不上手上的手机,顾不上什么11分41秒。他推开窗户向外看去,飞舞的大雪落在他的眼中,研究所的大门一片寂寥,淹没在汪洋般的清白色中。他睁大眼睛,雪映入金色的虹膜上,足下空无一人。
一起空落的还有提起的心。
像是被从楼上扔进了雪堆里。
妈的我真是言情剧看多了。爱德华气不打一处来地跳了回去,挣扎着在寒风中把窗户关上。少年磨着牙,努力用愤怒压抑着口吻里的失望。他举起手机凶巴巴地低吼着,踉跄着往后倒退“耍我很好玩是吧?”
“实话实说……”
一只手从后面按在了爱德的肩膀上,暖意从对方的手心一直渗透下来。
爱德的瞳孔迅速放大。他一阵不可遏制地颤栗。
沉沦的心突然被一双手捧了起来,包裹在平和温甜之中。可是爱德却无法因此感到平静,哪怕他此刻张大的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僵住的身形没有透露出多少慌乱——身体某个部位比他的理智能早领会到了自己的感情,疯狂地跳动在左胸口之中、第三第四排肋骨之后、两片肺叶之间。
“其实有一点。”
转过身,罗伊就站在自己身后。
为什么?
他抬起头,哑然无声地注视着他。医生不可能现在就让他出院,八成是不按医嘱地恶意潜逃。不论如何掩饰,痛苦没有如愿散尽,潮水尚未真正退却,他的脸色仍旧苍白肩膀比记忆中单薄了不少。可他也确确实实就站在自己面前,彼时的爱德华比过去的任何一刻都要更加明确对方的存在,他的一只手提着散发出食物香味的纸袋、一只手则在自己耳后,像是温柔狡黠的天罗地网。
爱德仰视着他,雪花落在他的发丝、睫毛、衣领上,晶莹剔透如白色的花瓣;而笑意则在他的眉梢、眼睛、嘴角上,从未改变的戏谑调笑漫不经心,和宛如初见的坦然。罗伊笑着晃了晃袋子,袋子里面有一盒热腾腾的西柚汁。
他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堕入爱河的那天晚上,夜色如洗,鬼使神差。
爱德轻声问:“为什么?”
罗伊阖了阖眼,露出微笑:“因为我想。”
窗外白雪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