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看来却明显不是。
只见眼前的女子一脸娇羞的模样,手指不安地捏着衣裳下摆,低垂着头不敢直视他,脸色已经红的快要滴血,支支吾吾了好半晌,却依旧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傅黎终于不耐烦起来,声音里没有半分掩饰:“如果姑娘没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话音落下,他便径直迈开步子离开,也不去看眼前人的神色。
“等……等一下!”那宫女一听他要走,也顾不上羞涩了,连忙伸出手去拦。
傅黎垂下眼,看着横亘在自己面前的胳膊,顿了顿,眼神微微向上移,终于正眼看到了这胳膊的主人。
小宫女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动作的不妥,猛地将胳膊放下,却又不甘心地朝旁边挪了两步,严严实实地挡在他面前。
“不知公子在哪家府上当差?”她微微扬起头,面上带着一丝骄傲。
她身为洛贵妃宫里的宫女,每月的月钱足足能甩其他宫女一大截子,有时候洛贵妃高兴了,还会额外赏赐她们,是以这么些年以来,她早就偷偷攒下了不少银子。
再过一年,她就到了年纪可以出宫了,原本她就想着,等到出了宫,就在京城里买间小房子,再找个人嫁了,就此相夫教子,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昨日宴会结束之后,她在围场四周走动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了眼前之人,一瞬间便惊为天人。
她竟不知,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俊俏的小厮。
虽说宫里头也有些模样清朗的宦官,可是她心气儿高,才看不上那些人,更不会自降身份去给他们做对食。
她本来想着等出宫以后,能嫁个小门小户人家的公子做个正妻,可是在看到他之后,心中顿时改了想法。
眼前的人应当是哪家官员府里头当差的小厮,虽说能来参加围猎的官家子弟都是有头有脸的,但是他们发给下人的月钱却不见得会比宫里头多,她有足够的底气,只要说明白了,他必定不会拒绝。
更何况,她的样貌,也并不差。
想到此,小宫女的面上更添了几分自信,见傅黎没有回答,她索性接着道:“我是在洛贵妃宫里当差的,有心愿与公子结交,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她刻意将“洛贵妃”这三个字咬的重了些,下意识地想要去看他的反应。
毕竟洛贵妃如今可是宫里位分最高的妃子,即便她仅仅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洒扫宫女,也有的是人想要结交。
然而傅黎的神色却没有因为她的这句话发生丝毫的改变,依旧面无表情。过了半晌,才淡淡冒出一句:“抱歉,我并无此意。”
小宫女的神色顿时有些僵硬,她尴尬地笑了一声,却仍旧没有要离开的念头,反而是从袖中掏出来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出来,对着他说道:“公子或许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不过没关系,我想说的都在这荷包里面,公子回去看了就知道了,我……”
“傅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喝,打断了她的话,她像是做贼心虚一般,猛地把捏着荷包的手收回去,背在身后。
她顺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只见一女子正快步朝这边走来,一把将傅黎拉到身后,挡住了她的视线。
“你们在做什么?”她面色愠怒,语气有些不善。
小宫女到底还是在宫里摸爬滚打过的,眼前的女子虽然衣着并不华丽,甚至有些朴素,但是衣裳的料子和发间别着的一枚簪子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价值不菲,想必正是此次秋猎随行而来的官家女眷。
想到此,她不敢怠慢,连忙福身行礼,道:“恕奴婢眼拙,不知是哪家小姐?”
元舒冷哼一声,又默默动了下脚步,将傅黎挡的更严实了些。
搞笑,勾结人都勾结到她眼前了,还装什么装!一看就是不怀好意!方才如果不是她来得及时,只怕那手里的荷包就要递出去了,谁知道那荷包里装了什么大计划,如果她晚来一步,就该让他们的奸计得逞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傅黎拿到那荷包。
元舒的视线逐渐下移,落到她的手上,“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小宫女一惊,又匆忙将手背回去,吞吞吐吐道:“没、没什么,不过是个装了些驱蚊花草的荷包罢了,入不得小姐的眼。”
她下意识将手里的荷包攥紧了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元舒给夺了去。
来之前,她担心自己支支吾吾不好把话讲清楚,于是特意将自己想说的话都写在了纸上,装进这荷包里,想着如果自己组织不好语言,至少还能把这封措辞清楚的信交给他,兴许能打动他也说不定呢。
这种东西要是叫外人给瞧见了,那她只怕是要颜面尽失了!
“是吗?我方才你见你的表情,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元舒淡淡道,一面说,一面观察着眼前之人的表情。
偷偷传递消息被人发现,想必此时此刻心里一定慌乱极了吧,她就是要吓吓她,让她们以后不敢再随意行动!
本来就是嘛,围猎场人多眼杂,他们既然敢选在这个时候私下交接,就别怪被她发现。
元舒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察觉到手中有什么动了动。
她下意识回过头去,原来是方才过来的时候一时心急,抓住了傅黎的袖子,到现在都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