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枫站了十分钟左右,再没见他出来,便笑了笑转身回屋。进到屋内,却发现唐轩之已经给那个南部女人把上脉了,瞧这架势应该懂医术,会炼药想必也不假吧。
只听他蹙眉道:“好凶狠的毒。”
“原来她是中毒了?”夏枫故意惊叹道,引得女人的眉头动了动。
“这很像是一种定时发作的春.药,她体内蕴藏的肾气早就压榨一空,精血几尽干涸。夏枫姑娘知道什么是春.药吗?你爷爷肯定没有教过你。”
亏你问得出口,夏枫白眼一翻:“致男女发情的药!”不理唐轩之的诧异,她一把揭开那个水缸盖子,道:“玩玩,试试你的内力怎样。”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唐轩之下意识便反驳。
夏枫指着南部女人,用本地话说:“为了帮她报仇。”
女人骤然瞪大眼睛,惊诧莫名,意思是:你认识我?
“大姐姐,你也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吧,所以没想求生。但是,仇人还好好活着,你心甘吗?要不我们来个交换?”
女人身体已然不受控制,瑟瑟发抖,轻启朱唇,一张一合嗯嗯咿咿好一会儿,终于说出声:“仇?你真的认识我?难道....难道你是我庞杜家族的小仆?不......”女人剧烈晃着脑袋:“不是,他们也会当我是灾祸......”作了这些动作,女人累得猛喘气。
唐轩之突然插话:“夏枫姑娘,能不能翻译一下,有几个词我听不懂。”
夏枫激动不已,“快,来两招!让她知道你是半神,能够报她报仇!咱们的计划才更顺利!”
唐轩之只听得报仇两字,心里瞬间明了。
他来到屋中,双脚踏开,闭眼,两手呈握抓状交叠在一起,缓缓调动脉息......只见他的太阳穴高高隆起,皮肤像被高压水龙头直射,激起一层一层的微波。双掌冒出的气体不知是炽热还是冰寒的,使他的五官显得分外迷人......
别说南部女人,就连夏枫都以为自己在看电影,这真是人吗?
唐轩之突然摊开手掌,身姿潇洒地一旋,重重一掌朝水缸压下去。
“嘭——”一声闷响,顿时,整个房间笼罩在瓢泼大雨中......
夏枫没管被子啊床铺衣服啊全淋湿了,一把拉住南部女人的手:“大姐姐,你看,他有呼风吹雨的本事。”
唐轩之急速地换了好几口气,他刚刚把内力全使出来了,气血有点虚,拼命控制着身体不要让他出洋相。
“雨”,一停;势,即收。这雨应该称之为秒雨,持续的时间就两秒。听到夏枫的话,为了配合她,唐轩之对着女人微微点头,俨然一副神仙的姿态。
“换....怎么交换。”南部女人反手握住夏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听得夏枫毛骨悚然,只得加重手上的力道,希望给她一点安抚。
“我与贱民交.媾,早已不配做庞杜家族的女儿,我蠢!”女人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女人说一句要喘上好一会儿,夏枫生怕她没说明白就不行了。把她的手腕露出来,递给唐轩之。
唐轩子神色一僵,暗暗调合了一下自己的脉息,走过来两指压上。缓缓度入一股暖暖的力量......
女人名叫阿妮娅,来自南部一个婆罗门大贵族家庭。嫁的丈夫门当户对且一表人才,她本应拥有如她母亲一样富贵而安逸的生活。
可事世无常,婚后不久就发现丈夫跟她的表妹有染。丈夫直言表示,暂时不会断掉这层关系,也不会娶她表妹,因其长得不如阿妮娅惊艳,只是够味道。
阿妮娅十分同情那不懂事的表妹,深为她不值。痛苦过后,在万般权衡之下,为了表明贤良又为了遮家丑,更是为了表妹的一生不被丈夫毁掉,主动把事情捅给公婆,逼丈夫把表妹娶进门当了侧妻。
她的悲剧故事从那时起,便拉开了序幕。进得门来的表妹秉性大变,完全不像她幼时认识的人。时常三人同床,中间是享齐人之福的好丈夫,最边上就是那位吐着蛇芯子的侧妻。名义上是表妹,事实上跟阿妮娅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只是她父亲老庞杜某个侧妻的侄女儿。因为两个家族百年来重重联姻关系很亲近,这位表妹从小便跟阿妮娅玩在一起,幼时感情极好,所以阿妮娅才会作出那样的蠢事。
总之,如果不是她蠢,那露出真面目的毒妇永远是个暗底下的情人,兴许她丈夫玩腻就丢了,怎会做到登堂入室这一步。阿妮娅暗恨自己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脑子。
半年后,南部爆发海啸,海啸过后又是虫灾,司祭者送了十二个纯洁的女人敬神,仍然无法阻断灾难的发生。去年粮食颗粒无收,大批大批的贱民北迁,好多良民子弟被迫沦为奴隶。
这时,一个要命的谣言突然横空而生,传出神主要惩罚的是庞杜家族,至于庞杜家的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却又说不明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捕风捉影的谣言也可以春风吹又生。
阿妮娅的夫家率先出现怪事,只要她这个正妻去过的地方,必定有人生病,她的女仆一个紧接一个病倒。眼看事情愈演愈烈,这种诡异的情形再持续发展下去,她迟早会被休弃,阿妮娅只得回娘家求助。当时夫家没有一个人敢接近她,包括她的丈夫阿米塔布。但是有一个人,一改往日之嘴脸,愿意亲近她,并在谣言开始后就对她不离不弃。
对,那个人就是她的表妹。当时,阿妮娅还曾后悔误会了表妹,只有娘家人,才会一直向着自己啊。
在表妹陪她回过一次娘家后,阿妮娅父亲的那位侧妻,也就是表妹的小姨,次日便凑巧的生病了......那侧妻把生病的消息恨不得敲锣打鼓让全邦城都知道。
至此,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阿妮娅是被丈夫亲手送进神庙的,眼睁睁看着她脸上被刺上恶毒的文字。
因为前一晚,她被丈夫发现与一个高壮男仆交.欢。阿妮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等她彻底清醒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她想,这里应该是神庙。近月以来,她夜夜恶梦,害怕被捉进神庙去,如今恶梦终于成真。
耳边突然传来表妹一贯悦耳的笑声:“姐姐,你终于醒了。你以为这还是神庙?哈!不,这当然不是。姐姐你可睡得真香啊,这里已经是我弟弟家的地牢了,你刚刚还和这的主人玩得很开心呢。姐姐,妹妹哪会那么容易让你烧死!你忘记了曾经怎么对我的吗?”
如果这时阿妮娅还猜不到昨天表妹亲手端给她的汤有问题,那就蠢得惊天动地了。
她的表妹嫌表姐的情绪不够激动,俯下身子,一把一把狠狠揪扯她的头发:“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不,我跟如你一般的女人都不同,我绝不会与人分享丈夫。姐姐,至从嫁进来后,我可有单独一天是跟丈夫相处的!哪次就寝没有你?你是正妻,还有单独的小楼,而我本该有的房子为什么不给我!有时你俩恩爱,还要赶我出去,你说妹妹我忍得下去吗?不怕告诉你!至从我看上阿米塔布的那一天,你就别想活了,这一天,我等得太久啦!久得我都快忘了自己是谁。姐姐,我爱阿米塔布,任何人都不能跟我抢!”
原来,表妹并不愿意三人同床?明明是她主动要求的,还说丈夫喜欢,难道她是受虐狂吗?阿妮娅气急无泪,往日的回忆并不完整,也懒得回忆。如今她的身体脏成什么样子,只想马上死去,什么话也不想听。头发一把一把被扯掉,盖在她的脸上,她也没有一点感觉。
“表姐你如此美丽,怎能只让三个男人品尝。天下有那么多的男人需要你的慰藉,就这样死掉未免太可惜了......”
阿妮娅一心求死,呛声道:“你是嫉妒我,你永远也无法拥有我的美丽,你的心......”话没说完,就被打晕过去。
然后,她就开始了地狱之旅,身体无法站直,浑身无力,连自杀都做不到。开始,毒性五天发作一次,后变为十天,再后来长达半月。间隔时间越来越长,久久耗不死这具肮脏的躯壳。在这种非人的折磨中,阿妮娅心底聚满了对恶毒表妹的仇恨。每天醒来所作事情只有一件,就是在心里诅咒她。不管身上的人是谁,不管身处何地,她脑子里只有诅咒。
三个月后,阿妮娅辗转落入哈兹尔镇,差点被镇庙的祭司们做成干尸,“多亏”这个常去拜访的哈特当时有大量的购货卢比,把她给买了下来。每个男人都迷恋她的身体,却又怕她脸上的字,经过多次转手,竟一直活到现在。
唐轩连蒙带猜听完,怒道:“天下竟有如此阴狠的女人,告诉我她的名字。”
阿妮娅让夏枫拿笔,她要写下来,只有写下来,他们才不会忘记。
夏枫看着手中浅浅的文字,阿妮娅手腕无力,字迹却是相当漂亮,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
重重对她点头:“我记住了!”其实根本看不懂,等会拿给邦克看。
☆、第73章 逃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