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晓峰往牙刷上挤了牙膏,沾了点儿水,放进嘴里。他用左手刷牙,右手随意地拿起冯子凝摆在架子上的那些瓶瓶罐罐看了看,由于这些瓶子上没贴标签,他一样也没认出来。牙刷到一半,覃晓峰走出浴室,发现冯子凝还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禁皱眉。
“小凝,起床了。八点了。”覃晓峰扯了扯被子,怎料冯子凝居然在被子里缩起身子,顺道将整床被子裹在身上,被角从覃晓峰的手里挣了出来。覃晓峰怔了怔,上前抓住被角,迅速地用力扯开被子,说:“起床了,要迟到了!”
冯子凝才睁开眼,便看见覃晓峰说话时喷出的牙膏泡沫,登时瞪圆了眼睛。“这不是起来了嘛。”他很快下床,嫌弃道,“牙膏沫子喷得到处都是,脏死了。”
覃晓峰只是一时情急,被他说了也不反驳,回到浴室里继续认认真真地刷牙。
没一会儿,冯子凝趿着拖鞋进来了,他挤了牙膏,把牙刷放进嘴里,右手拿着水杯在水龙头下方晃了晃,待感应出水后装了满满的一杯,也对着镜子刷起牙来。
“早餐吃什么?”冯子凝一边刷牙,一边问。
覃晓峰吐出牙膏泡沫,漱了口,道:“去食堂吃吧。”他正想拿洗面奶洗一洗脸,但看了冯子凝一眼,只润湿毛巾把脸洗了一遍。
趁冯子凝洗漱的时间,覃晓峰在阳台看了看自己养的多肉植物,夏天,大多数种类进入了休眠期,每一株看起来都没精打采、小心谨慎。
与覃晓峰预料的一样,冯子凝从起床到出门所需的时间是他的两倍以上,幸好覃晓峰明智地在八点把冯子凝叫起来了,否则他们都得迟到。
两人急匆匆地来到研究院,覃晓峰先把冯子凝送到CE所的楼下,再蹬着自行车往ST实验室赶。自然完全没有时间考虑早餐,覃晓峰打卡上班时,系统显示他已迟到三分钟。
他饥肠辘辘地来到工位坐下,擦干手上的汗,按下指纹接通工作站的电源,又取出UKey进入电脑系统。
“怎么迟到了?”蒋悦湖走过来,关心道。
覃晓峰又渴又累,正找水喝,说:“昨晚朋友到宿舍里住了,出门前耽搁了一下。”
闻言,蒋悦湖惊讶极了,确认地问:“昨天有朋友去你那儿住了?谁呀?”
“没有谁,你不认识……”覃晓峰说完,想起他俩之前在便利店里遇见过,便道,“就是上次在便利店里见到的那个,CE所的冯子凝。”
她依然显得很意外,想了想,笑着说:“看来,你们的关系真是挺好的。对了,吃早饭了吗?”
覃晓峰可算找到了自己的水杯,摇摇头。
“我那儿还有饼干,给你拿。”她说着,回到工位上,远远地给他递过来。
覃晓峰接过饼干,道了声谢。办公室里不能饮食,他拿着水杯和饼干走了出去。
冯子凝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踩着点打卡上班,居然还能够吃上早餐。平时为了控制体重,冯子凝从来不在办公室里留吃的,幸好他还有一班乐于私藏储备粮的下属和同事,他只是在等开机的时候嘟哝了一声“好饿”,唐信宏便问他吃不吃火腿肠了。
“你有火腿肠?”冯子凝按捺住惊喜的心情,问。
唐信宏从抽屉里拿出三根火腿肠,递给他,说:“吃点儿吧,别饿着。”
“谢谢。”冯子凝只拿了一根。
他又问:“你喝牛奶吗?我的储物柜里有。”
“哎哎,什么情况?”迟硕在一旁听不下去,阴阳怪气地说,“我刚刚也喊了半天饿,怎么没见你救济我?”
唐信宏不以为意地答道:“你喊饿的时候正路过食堂,是你自己没进去买吃的,还等上班时间靠人救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