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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卿以为严懿琛就只是说着玩玩,没想到还真准备给买戒指。看着车朝着武广驶去他再三问道严懿琛:“你认真的吗?我刚才真的就是开玩笑啊。你个大男人干嘛要嫁给我。”他理所当然的觉得他那点小金库可真的不够严懿琛塞牙缝的。
严懿琛依旧沉默不语,“我没钱给你买戒指啊!”禾卿破罐子破摔,在副驾上最后还是不要脸面的说出了自己一贫如洗的事实。
“真的,我说真的,你别这样搞,就算你买了,那你有没有想过学校的那些女老师都怎么想,你上次发个朋友圈都炸成那样了,你突然带个戒指不得激起千层浪花啊。”严懿琛那可是他们院的活化石啊,禾卿是真的害怕这地下恋情被扒出来,这都只有几个月要毕业的,他可不想害的严懿琛被解聘,被院里的各种人背地里嚼舌根。
这老师跟学生谈恋爱就是有点禁忌之恋啊,虽然大学里不乏有很多老师跟学生背地里谈恋爱的先例,但毕竟男学生跟男老师谈的却是少数啊。
严懿琛突然开口问:“你是在担心我吗?”
禾卿妥协道:“你要这么想也可以。我就说,能低调点吗,买了我们俩都不能带,我都还没跟家里人出柜呢。”
“出柜”这确实是一个问题,禾卿目前还真的没胆子跟他爸妈说他喜欢男人,就算这男人还是他家里人很喜欢的严懿琛。他自觉得他们家还是算稍微封建的,并不是那种父母很开明的家庭。男人喜欢男人,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所以这么看来买戒指纯粹就是浪费钱,毕竟都不能光明正大的戴。
对于这点,禾卿还是脑子很清白的。
可严懿琛今天就不知道哪里想不明白,就非要带禾卿去珠宝店买戒指。在禾卿看来这就是有钱人对钱的四处挥霍。他横竖看不出来这小小一圈戒指竟去了三四万,还被严懿琛美名其曰“随便戴着着玩玩”,像是在说这戒指便宜的跟白给似的。
“你真的不要钻戒吗?”严懿琛低头一本正经的问道禾卿,庄重的模样,让禾卿甚至产生一种这老男人下一秒就要在这奢侈品珠宝店求婚的错觉。
“真不用!”禾卿尴尬的脚趾扣地捂脸道。他实在没脸见这围一圈,全程姨母笑的专柜小姐姐,一个个看他跟看自家儿子似的,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
“严先生,那就是要这一对吗?”
“是的,我的跟他一样。”
禾卿拉着严懿琛西服让他低头,然后在严懿琛耳边说起悄悄话,“你不会真的要带吧?”
“我买的,我为什么不能带?”
严懿琛这句话把禾卿问住了,他很尴尬的瞥了一眼对他笑意盈盈的专柜小姐姐继续说道,“那学校的老师问起来你怎么说,难不成你还真的变个结婚证啊。”
“我为什么要跟他们说我的私事?”严懿琛不解的冷言说道。
倒也是,严懿琛对外一直都是冷冰冰的,这副斯文败类的老禽兽样子也只有他禾卿见识过。
“严先生,戒指给您装好了,是要现在带着吗?”
“我直接带着吧。”严懿琛从玻璃柜上摆放好的暗红皮质方形盒里取出了一枚在灯光下闪耀夺目的银白色带细钻的铂金戒指,戴在了那修长的、象征着婚姻的无名指上。“这款love系列的戒指,真的很适合你们。”专柜小姐姐甜美的声音夸赞道。
禾卿瞥了眼,那双冷白修长的手指上银色的一圈确实好看。戒指中镶嵌的一个细钻在灯光下闪着七彩的炫光,折射进了禾卿乌黑的瞳孔里,像是夜空里闪耀的星河。明明方才觉得很鸡肋的东西,现在小小一个的套在严懿琛的指间却显得尤为的赏心悦目,那是比任何一个临时的身体标记更为愉悦的占有。
戒指带上的那一刹那,仿佛在诉说着这段爱情的永恒,哪怕现在无人知晓,但也不妨碍让所有人都看到这个优秀男人的身心是只属于另一个人的。戒指仿佛套住的不是手指,是严懿琛对他无比浓烈、炙热的爱意,这爱意直涌胸间,绵延到男人的五脏六腑,又溯游从之,宛如一股暖流回旋进了禾卿的心里。
戒指代表的“忠诚”和“永恒的爱意”将贯穿严懿琛这原本破碎不堪的一生。
闪耀的、发亮的,将明亮地照耀着严懿琛原本岌岌可危的后半生。
盈盈的月亮河是金色璀璨的光,回溯的急流是暴雨冲刷后的绽放。
如果“爱”是具象的化身,那事间的一切皆是“我爱你”的痕迹。
如果“我不能说话”,那“我”只能为你带上戒指;
去表达“我爱你”的所有痕迹。
罗曼蒂克并不会随之消弥,
因为那是我爱你的,最佳附赠品。
禾卿看着卡片最后落款的钢笔字俊逸利落,写着“严懿琛”三个大字,黑色的墨水透着潮湿的古木味侵染进了竹丝般细腻的卡片里,醇厚、带着一丝苦味,像是一直沉闷不善言辞的老男人,诉说着最后不能言出于口的胸臆,气味一点一点、沁入他的心脾。
原来,从没有什么“心血来潮”,全都是
', ' ')('严懿琛一直以来的“处心积虑”。
一滴泪“啪嗒”滴在了那竹丝卡纸上,禾卿再也忍不住的、眼眶一片湿润,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再也看不清卡纸上那苍劲峻逸的行字,眼前都模糊成了一团黑色的物体。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颊上早已因为啜泣不断布满晶莹的泪痕,他抽噎的哭着,打骂到严懿琛。他早该看出来今天不对劲的,这身西服过于精致,平日上课不常戴的袖针都别在衬衣袖口,领口还别着银色的领针。他是说为什么一进店,店员就朝他笑,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呜呜呜,你有病啊,弄成这样,呜呜呜呜......”他就不该刚才手贱,翻看属于他的那个戒指打包好的礼盒里放着的一张卡片。禾卿觉得自己哭的丑死了,抽噎地一头埋进了严懿琛怀里。严懿琛一手轻拍着禾卿的背部,一声声轻哄着说道,好好好,我的错。
一旁有个女店员刚想说什么,却被严懿琛悄悄打断了,摇头让店员不说多说。禾卿就这么在严懿琛的怀里哭了许久,直到眼泪都哭干了,眼睛也哭肿了,最后捂脸嫌丑的跟严懿琛说要去上厕所就先溜出去了。
临走前,女店员问道严懿琛:“严先生真的不打算告诉您的爱人吗,这个戒指可不是柜台上卖的普通戒指啊。这是您亲自设计定制的戒指,这份心意,让他知道也未尝不可。”
严懿琛手里提着属于禾卿的那枚戒指的礼盒,深深地看了一眼,说:“不用让他知道,我要说的都已经写进了那张纸上。”说了只会让禾卿有负担,不然他也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让禾卿以为是他自己挑选的。毕竟私人定制的戒指又怎会跟普通的戒指一同放在柜台里展示。
而他只想让禾卿知道,他愿意给一辈子的承诺。
承诺永远爱他。
(2)
“卧槽!禾卿你快去看学校论坛!”周思然一大早上在寝室里原本在做答辩PPT,闲来无事上上论坛吃吃瓜,竟然吃了自己学院、自己导师的瓜。
【救命!艺院、建筑系的活化石严懿琛教授结婚了!】
海域琴师:建筑系的学生表示是真的,因为我现在就在上严懿琛的建筑课!他今天上课除了带本点名,手上真的多了一个贼亮的戒指!
猫咪不吃药怎么办:楼上说的是真的!同建筑,我也在大教室上课!话不多坐前排的我来放图,没图没真相!【图片.JPG】
海草:不会吧,不会吧,我还想等我毕业去表白呢!
亚索开大:楼上这个女生就别想了,人家老师都35了,婚肯定早就接了,哪里会看得上你们。
我闪现呢:同意,你们女生能不能别天天花痴,看看人家教授北清硕博连读的学历背景行不行,果然是艺院的女生最看脸啊。
别学环艺:楼上建筑系的男生怎么还整起优越感起来了?谁不是高考努力考进来的,在这么指桑骂槐什么?合着来我们艺院的女生就非要配你们工科的屌丝呗。
......
不瘦10斤不改名:停停停,楼上的都歪了!说正经的,你们放大看那张戒指图片!好像是卡地亚的婚戒!
一天不嗦奶茶浑身难受:戒指好像真是卡地亚的,但不是说他本来就是北京人吗,而且他那个建筑事务所在业界也有知名度的,人家不差钱啊。但我看了下,他戴的这款应该是私人订制的,跟官网那款设计是有些出入的。
到这里,禾卿把周思然发他的网页链接看了个大概。
“怎么回事啊?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啊。”好消息就是这对象是禾卿,坏消息就是这对象是别的女人,周思然没敢明着问。
禾卿没回复,他直接网页上搜索卡地亚官网,然后看着红色方盒里的戒指开始一个个对照着找,那边的周思然迟迟不见禾卿回复,直接一个微信电话打了过来。
“喂,禾卿,你倒是说啊,他要是真敢玩你,我他妈第一个上学校举报他,我让他晚节不保,名声尽毁。”周思然气冲冲的说着,某些程度来说,这野脾气跟她哥周野还挺像的,都是发火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禾卿找了一圈,还真没找到,他又想到了昨天去买戒指的情景。他真是傻逼,哪能买个普通戒指就包场的,他在里面哭了这么长时间,都没人进来过。严懿琛说这款戒指素点,看起来低调,他就选了这款,老东西还故意问他要不要钻戒,就是生怕他觉得不够觉得浮夸的,于是他赶忙就敲定了这款。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只等禾卿自己跳进坑来,他最后还以为老男人只是事先准备好了带他来买戒指,可现在知道后他更难过了,因为比起随便买一个戒指,他去定制、设计戒指,这个更是要花大量时间成本的。
他还跟傻逼似的以为戒指怎么戴着着刚刚好,这是得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一切的?如果他没发现,严懿琛是不是就要瞒着他一辈子。
老男人得心里想的多深,才在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就跑去定制戒指的?万一他接受不了他的癖好,转身走了呢,那早已定制好的戒指怎么办?是
', ' ')('不是意味着这枚戒指永远没有主人?
禾卿再次打开那张带着潮湿古木味的竹丝卡片,上面的字,再次让他模糊了双眼。
如果“我不能说话”,那“我”只能为你带上戒指;
去表达“我爱你”的所有痕迹。
原来严懿琛老早就将答案写进了这张纸上。
罗曼蒂克并不会随之消弥,
因为那是我爱你的,最佳附赠品。
原来严懿琛老早就将“浪漫”融化成了惊喜,而戒指就是“最佳附赠品”。
禾卿在寝室里再次嚎啕大哭起来,眼眶里的泪比昨日来的更加汹涌,如泉涌一般,怎么都止不住,像是彷徨间失去了最爱的人一般,没落的放生大哭,大哭着不善言辞的男人,将所以都埋藏于心底,说出的永远都是表面。
“啊呜呜呜呜呜,周思然,呜呜呜呜呜......”
“怎么了,怎么了!他真对不起你了?!”周思然听到电话那头的哭声,拳头都硬了,这答辩PPT剩下的几页都编不下去了,一直在心里骂道严懿琛就是个骗婚的渣男,“你别哭了,我的天啊,你跟我说,到底怎么了,他要是真的骗婚,你一句话,我现在就去告发他,我让他在武大干不下去。”
“呜呜呜呜,别,你别去,这戒指,是,呃,是买给我的,呜呜呜呜呜......”禾卿哭的上气不接下去,不断抽噎着急于解释道。
“啊?”
————
周思然提着电脑跟禾卿并排走在校园主干道上,她看着禾卿哭肿的眼睛问道:“你这喜极而泣哭的也太厉害了吧......大学四年第一次听你哭,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害,别说了。我等下去小卖部看看,搞点冰敷一下眼睛吧。太丑了。”禾卿垂头丧气的样子,像是这喜欢的人结婚对象不是他似的。谁能想到是因为太感动了才哭的。
“那照你那么说,你两现在就差出柜了呗?”
“是啊,但毕业之前我都没这种想法。等我经济独立了再说。你嘴巴可严实点啊,别对我们班的人随便瞎说啊,也别在你们寝室瞎说啊。”禾卿连忙再三嘱咐道,生怕一个不小心走漏了风声,严懿琛真的晚节不保。
周思然拍了拍胸脯保证道:“你放心,从知道你俩事开始,我都没跟任何人说过。就连我哥我都没多嘴。”
禾卿皮肉笑了笑,心想道你哥知道的比你还多呢,要从你这知道个什么。
两人就这么一路闲聊,中途禾卿还特地买了个老冰棒拿来敷眼睛,等到了教师办公楼下后就将冰棒丢进了垃圾桶里。
直至走进办公室之前,禾卿是真的没想到,“严懿琛带婚戒了”这件事,在学校里有多受女老师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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