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自己犹豫着要不要接听电话时,却看见在远处马路边上有一位衣衫单薄的老伯,正伤心欲绝的往脚下的铁盆里烧着纸钱。
旁边还放着一个惨白色装饰花圈的灵牌位。
看着眼前陌生的街景我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慌乱,这么半天终于看见了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够错过。
我也顾不得道路上急速飞驰的车辆,脚下的步伐逐渐加速,直到两旁的景物一点点向身后消退。
我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只是究竟是哪里不太对劲,我又说不上来。
再次睁眼时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他的身旁,听着他沙哑的嗓音回荡在耳边,心里不由得有些颤抖。
“女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他低着头依旧在往脚下的火盆里填着黄色的烧纸,星星点点的灰尘燃烧出铁盆外,竟被一股莫名的旋风紧紧缠绕在一起。
草丛旁道路两边的路灯上,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我盯着他铁盆里的火焰过了许久,才猛然惊醒了过来,随即下意识的小声开口问道。
“大伯请问您家里什么人去世了吗。”
他没有答话,而我也如同夜幕下的空气一样在黑暗中毫无存在感。
原本我都已经组织好了下一句的语言,却不曾想被他直接漠然无视了,仿佛眼前的自己就像是夜幕下吹过的阴风,根本无法引起他的关注。
我站在身旁看着他穿着着白色的背心,从身后望去,发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只是一直看不到正面。
手里紧握的电话终于不再颤抖。
“呼…。”我隐隐的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一个错过的电话竟心存着畏惧。
“呜呜…年轻人…,我女儿死的好惨啊,他找了一个嗜赌成性的丈夫,每天就知道打麻将。”
“今天碰巧赶上我女儿难产,他居然都不管不问,可怜我女儿七窍流血死的好惨…呜呜呜”。
他一直在低着头哭泣着,声音悲凉中透发出嘶哑,回荡在这寂静无人的夜空中却有一股莫名的诡异感在心底蔓延。
我原本只是想问路去无意间看到他觉得如此伤神,刚想忍不住安慰他几句。
手里的电话便再一次传来了巨大的响声和震动,这一次仿佛是有人将手机贴在了我耳边。
清脆的响铃声震耳欲聋,每一个音符都仿佛能隔着筋骨刺进我的心里。
我看着手机上那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心中有些犹豫不决,这次足足过了一小阵。
最后一秒,我终于强忍着来自于心头的那股惧意咬牙按下了接听键。
伴随着手机里传来的阵阵提示音,时间仿佛过的十分漫长。
“你好,是甘思诚先生吗。”
“你的太太在我们医院正在难产大出血,麻烦您赶快过来一趟。”
电话匆匆挂断,而我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愣在了原地,脑子里的思绪却不禁变成一片空白。
“我的太太…,我还没有结婚。”
“会不会是小囡…。”
我自语了一声竟有些发自心底的喜悦,每当想起她的时候紧绷的神经总会松懈下来,甚至是忘了思考。
迷茫的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空荡却繁华的街景,猩红色的字幕显示在马路对面的正前方。
那是一家看上去有些老旧的妇产医院,悬挂在楼顶的灯牌在夜幕下散发出微弱的灯光。
我内心中的直觉告诉自己,小囡一定就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