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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
军训的教官说他们这一届学生运气非常好,因为从军训的每一天开始,每天的天气都是天郎气清,万里无云。
这样每天八小时在太阳底下翻来覆去地烤,全班除了军训一开始就晕倒,只能在一旁打着伞旁观的徐慧星,其他人一个个都被烤成黄里发黑,黑里发红的土豆。
在脱了一层皮之后,郑安琪女士终于忍不住了,乘训练间隙拉着李栖在卫生间开始密谋。
反正你只要装晕就行,到时候我会立刻扶住你。
李栖对这件事挺没底的,下意识往后退了一点:为什么不是你装晕?
郑安琪理所当然地说:我长那么好看,一晕倒那些暗恋我的人肯定一拥而上,到时候你抢得过那些他们吗?
李栖看着郑安琪沉默了半天,冷不丁蹦出一句:你顶着这张包公脸说这种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郑安琪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我要是包公你就是李逵,你还想不想在医务室吹空调吃冰淇淋了。
李栖还是有点怂,犹犹豫豫道:教官会不会看出来啊?
你不会学学徐慧星吗?人家装得那么像。
身后的隔间突然打开,李栖的学习对象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徐慧星戴着耳机,面色平静,在这俩人默然的视线中慢条斯理地洗手,擦干,走出卫生间。
郑安琪:她应该没听到吧。
李栖:
事实证明徐慧星应该是听到了,因为在李栖装晕的那一瞬间,原本在十米开外的徐慧星突然就闪现到她身边,几乎是和郑安琪同时抓住她的手臂,满脸担忧地望着她。
李栖同学,你没事吧。你怎么了教官,我来送她去医务室吧。
郑安琪不着痕迹地把李栖往自己那边扯:班长,我送她去就可以了。
徐慧星非但没松手,反而差点就要把指甲嵌到李栖肉里去了:不行,我是班长,照顾班上同学是我的责任。
李栖疼得脸几乎要忍不住抽搐了,偏偏她现在在昏迷,只能死死咬紧牙关坚持住。
这两个人在烈日下僵持了好一阵子,终于在李栖差点真的被烤中暑前把她送到了医务室。
医务室里这时海没人,李栖只能先被安顿在床上。屁股刚沾上床垫,李栖还没来得及朝郑安琪使眼色,就听到徐彗星忧心忡忡的声音。
李栖同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徐彗星一双眼睛温柔似水,一和她对视,李栖差点迷糊过去,谁知下一秒,徐彗星轻声细语的一句话差点让她从床上跳了起来。
要不还是吊个水吧。
李栖楞了一下,立马挣扎着要下床:不用不用,我只是有点头晕而已。
哪知道徐彗星两条小细胳膊跟铁钳子似的,死死把她钉在床上:那怎么能行,中暑很容易引发休克的。你要是怕校医技术不好,我可以帮你扎针。你放心,我妈是医生,我扎得一点都不疼。
眼看徐彗星真是越说越离谱,一旁的郑安琪终于凉凉地出声了。
徐彗星,医术不通过血缘传播。
被按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李栖疯狂点头,非常赞同郑安琪的话。
徐彗星仿佛这时才发现郑安琪,一脸惊讶:哎呀,郑安琪同学,你还没走啊。
郑安琪皮笑肉不笑,一把拽住李栖另一边的胳膊往回一拽:我怕我一走,她就要被你整死了。
徐彗星呵呵直笑:你这说得是什么话。
这两个左右护法各自扯着李栖的半边身体,眼神滋滋冒着火花,简直要把李栖给拆散架。李栖汤在中间叫苦不迭郑安琪,你放心,我要是真被整死了你绝对有一半功劳。
郑安琪:书呆子。
徐彗星:草履虫。
郑安琪:假笑女王。
徐彗星:睫毛夹精。
郑安琪:你脸上长逗。
徐彗星:你脚底生疮。
李栖:你们俩是认识的吧?
郑安琪:不认识。
徐彗星看着郑安琪,眼睛微微一眯,笑了起来:从法理上来说,这位郑安琪同学是我同父同母的旁系亲属,简称我的妹妹。
这话一出,郑安琪眼里差点迸出火星子:明明是我先出生的,你才是妹妹。
徐彗星不紧不慢:郑安琪,我应该已经和你说过无数遍了,异卵双胞胎中抢先占据子宫的受精卵通常是后出生的那一个,所以我才是姐姐。虽然以你这个脑子很难理解这个医学常识,但是记住应该不是很难吧。
你们俩能先放手再吵吗,我手要被扯断了。李栖真的无意打断这两位女王的战争,只是她们能不能不要把她的身体当做战场。
郑安琪瞪着徐彗星:你先放。
徐彗星眼皮抬也不抬:你先放。
眼看两人之间的战火越演越烈,李栖开始痛苦地哼唧起来。她能在李女士的铁砂掌下茁壮成长,演技早就锻炼出来了,哪怕只有一分痛她都能表演出
', ' ')('十分来。
郑安琪瞥了一眼李栖的脸色,神色开始松动,终于放开了她的爪子。
徐彗星,你还不放手,我同桌的手都快被你拽断了。
徐彗星沉默地望了郑安琪几秒,又扫了眼躺在床上的李栖,松了手:算了,我单词还没背完,不和你们这两个无聊的家伙浪费时间了。说完,徐彗星转身就要走。
哦对了。刚走到门口时,徐彗星突然又回过头,视线落在李栖脸上:李栖,我劝你还是别和旁边这个人走的太近,和她在一起,你很快就会成为班上的四害的。不过你要是真的落到那个地步了,可以来找我,本班长人美心善,一定会帮助你的。徐彗星展颜一笑,转身离开。
徐彗星真的是李栖见过最神奇的人,哪怕她本人已经消失在了医务室,存在感依然无比强烈。
真没想到你们是姐妹。
郑安琪捏紧拳头,指关节卡卡作响:我也没想到我会有这么个妹妹,这家伙小时候还算可爱,结果现在越大越欠揍。
李栖默默看着郑安琪:其实我觉得你们俩挺像的。在某些方面来说。
哪里像了,明明我比她好看几百倍。
你认真的吗?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
郑安琪眼睛一眯,眼中散出危险的光。正巧这时,余光扫到门口突然出现的人影,郑安琪声音顿时高了八度:医生, 你终于回来了。我同学中暑了,你赶紧给她打个吊针吧。
李栖:你们俩果然真的很像。
什么很像?
医生并非医生,而是李栖的那位男性友人封真同学。
此时的李栖见到他犹如农奴见到解放军,差点没憋住泛滥的泪花:封真,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真的要死在这了。
有没有那么夸张?封真叹了口气,把从食堂带来的粥放到一边,伸手去探李栖的额头:感觉不烫啊。
会烫就真的见鬼了。李栖还没在心里吐槽完,只见封真眉心紧缩,来来回回观察她的脸色,然后撩起她额前的头发,直接把自己的额头贴过去。
李栖有点受不了了。这么个大暑天,封真一个脑门贴过来,自己吸进肺里的全是对方鼻间呼出的热气,简直是要热死她。
封真,很热。
别动,一会儿就好。
封真固定住对方蠢蠢欲动的脑袋,确定了温度真的很正常后,抬眼,猛然对上李栖眨巴着的眼睛。
封真:
李栖:怎么了?
封真:还好没发烧。
封真眼神飘忽,慢慢移开目光,这才发现站在一旁一脸呆滞的郑安琪,他脸色一僵。
郑同学你在啊
郑安琪已经从震惊中恢复,她看看李栖,又看看封真,最后视线又回到李栖脸上,惋惜地摇头。
唉
李栖不明所以地望着她:你叹什么气啊?
郑安琪摆摆手,只留给李栖一个背影:我去食堂了,不打扰你们了。
啊?哎等一下,你还没请我吃冰淇淋呢。
李栖还没完全爬起来就又被封真重新摁回去:吃什么冰淇淋,你现在只能喝粥。
李栖一头扎进枕头里一顿哀嚎,几乎要崩溃了。
啊我怎么那么倒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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