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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叔叔、姐姐,乱叫!”方检敲敲宝贝儿子,一手一个牵走了。
他们一走,原本有些活跃的气氛立刻冷了下来,默笙的心思还在以琛说的“个人原因”那儿转,她不得不想到自己身上来。
“以琛。”默笙低着头用吸管戳着漂浮在可乐上的冰块,“我爸爸的事情,你很介意吗?”
以琛没有声音,默笙有些底气不足地说下去:“其实我爸爸他人很好,而且那些事情……”
“这与我无关。”
鼓起勇气才说出来的话被以琛僵冷地打断。
默笙手里吸管没戳中冰块,直接戳在了杯子上,杯子翻倒,可乐翻得满桌子都是,顺着桌沿滴到默笙白色的毛衣上。
愣怔了好几秒,默笙才拿起纸巾机械而快速地擦着桌上的可乐,很认真很用力地擦,手指却在微微颤抖。
他说了什么?以琛闭了闭眼睛。
第二次。
第二次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定了定神,以琛倾身,拿过她手中的纸巾:“我来。”
等默笙回神,手中的纸巾已经易主,他低着头,专注而仔细的擦着她毛衣上的污迹,修长的手指坚定而有力,透过发丝的缝隙,可以看到他坚毅的眉……
以琛,很近很近。
那么遥远的,究竟是什么?
“下午我不去事务所了。”默笙低低的语调。
以琛停下手,看着她,深黑的眼眸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我去逛街,要买点东西。”默笙低声说,“反正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其实根本没东西要买。
无目的地踱在人群拥挤的街头,默笙情绪有些低落。也许选择逛街是错误的,这么热闹的环境,只会让落寞的人更加落寞而已。
这一个月,过得像做梦一样。
本来快要陌路的两人,突然就有了最亲密的婚姻关系。没有缓冲,跳掉了所有的过程,却跳不掉分离多年造成的生疏和难解的心结。
她的父亲。
她以前的婚姻。
好像问题都出在她身上呢。默笙苦笑。
逛了几家店,试了两件毛衣,看着穿衣镜里的人,总觉得哪里不合适。
大概相由心生。
倒是记起要剪头发。
城市里最好找的就是理发店,出了服饰店,抬眼就看见。
艺术理发师?
好熟悉的名字,默笙在脑中搜寻一遍,终于想起这是小红强烈推荐过的一个店。小红的品位一向可怕,不过里面等的人那么多,不至于人人都像小红吧。
推开门坐下,一个多小时后才轮到她。
“小姐要怎么剪?”理发师问。
“短点就行了。”
“就这样?”
“嗯。”
“太好了。”理发师先生高兴得有些诡异,“我最喜欢自由发挥了。”后面一句话接近自言自语,默笙也没太在意,等到又一个多小时后……
默笙瞪着镜子里的人,怎么会?
“怎么这个样子?”参差不齐的像被什么动物啃过。
“你觉得不好看?”理发师气势汹汹地瞪着她,右手剪刀寒光凛凛,左手吹风机呼呼助威。
“呃……不是。”默笙立刻威武能屈,“其实,仔细看看……很不错。”
“真的?”理发师先生怀疑地望着一脸真诚的默笙,“你觉得哪里好?”
哪里好?梳和不梳效果一样算不算好?
“嗯……那个,很……艺术,对,很艺术。”想起店名,默笙很肯定地点头强调。
“真的?”这个“真的”可是完全不同的语调了,理发师先生得意得连头发都要飞起来了。
大手一挥,职业凶器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你的头不要钱了。”
她的头不要钱?听起来怎么这么血腥,默笙小心翼翼地确定:“你是说我不用付钱?”
“对,免费。”
“为什么?”默笙愕然。若不是理发师先生的表情太过不可一世,默笙几乎要怀疑他是剪坏了不敢收钱了。
理发师摇头,一副没人理解的落寞:“你难道不知道艺术是无价的?所以在我店里,只有剪坏的头才要收钱,因为那是失败的作品而不是艺术……”
很艺术的逻辑,因为听的人完全不懂。
在被理发师先生成功洗脑前逃出来,默笙很自觉地靠边走,一路上忍不住频频往路边商店的橱窗里看,[奇`书`网`整.理'提.供]橱窗里的人也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愁眉苦脸地望着她。
瞪着玻璃,越想越好笑,默笙忍不住笑出声。
路过的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很难想像有人顶着这样一头头发还这么开心。
“小姐,你要不要进店里看看?”
店员小姐热情的招呼声响起,默笙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人家橱窗里的模特看很久了。她发呆的时候喜欢盯着一个东西眼珠一动不动,[奇/书\/网-整.理'-提=.供]以前以琛就经常被她盯得毛骨悚然。
“好啊。”默笙有点不好意思地在店员殷勤的笑容下走进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