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原因就是,没人催她呀!除了有时到倪蔷家蹭吃蹭喝时,杜若会多嘴问上一句:佳佳有没有找好对象,是不是也要准备结婚了呀?其他人,并不关心她的婚事。包括她早已远走他乡的母亲。
张佳佳也并不是始终单身无人陪伴,她有男朋友,只是经常更换。
吃着饭,张佳佳替倪蔷感慨,又说到今天在烤肉店的事。
说她遇到了她的初恋。
倪蔷想了半天,没什么印象,就问她:“哪个初恋?”
张佳佳啐道:“人还能有几个初恋?我没跟你说过么?上大学那会儿,有个大我两届的师兄,长得人高马大的,我今天在烤肉店看到他了,还是那么高的个子。”
倪蔷努力去回想,“哪个呀?我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张佳佳放弃了,说:“算了,你想不起来也没什么,其实我也都差不多要忘了……今天在烤肉店,就一眼,他就不见了,要不是他以前做的事太奇葩,长得又比较令人印象深刻,我也不会记得……”
倪蔷问:“这么令人印象深刻的人,你要是对我说过,我肯定记得!”
张佳佳皱着眉头,“你要听?”
倪蔷拼命点头。
张佳佳遇到过很多男人,每一个都极具特色,情感作家嘛,需要一些感情滋润,更需要一些题材来激发灵感。倪蔷平时和她聊天,最大的兴趣就是听她讲那些男人的故事。
果然,这个“初恋”不负所望,听得倪蔷笑得肚子疼。
前面说了,张佳佳的这个初恋,比她高两届,姓薛,都叫他薛师兄。
彼时,张佳佳刚刚脱离军训的魔爪,被晒成了黑娃儿,幸而底子好,在一众同是黑娃儿的师妹中,也算样貌拔尖了。
大学里的师兄,最喜欢的就是勾.搭初入校园的无知师妹,在张佳佳这种理科学院,男多女少,尤其得物以稀为贵。
新生入校,师兄们各个摩拳擦掌,准备向师妹们扑来。
“薛师兄倒不是那种猥琐的人。”张佳佳道,“那时我一直听人说:佳佳,那谁谁说喜欢你。我心想,:是谁呀?女孩儿嘛,表面上装的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特别想知道:这货是谁?我怎么都不知道!他喜欢我怎么不来找我表白?!后来有一天我们班的人指给我看,说:就是那个师兄。我一看,人长得还不错!别人一直师兄师兄的叫他,我也跟着叫师兄,薛师兄。”
张佳佳擦擦嘴巴,“继续说——他喜欢我这事儿呢,最后好像整个院的人都知道了,但他就是没表现!好不容易有一天,他来问我要电话了,还是叫别人来要的。我当时就想:这怂逼,太怂了!后来我还是给了电话,然后他打电话约我吃饭,我说没空,他又问我有没有QQ号,我说有。因为当时想着,一直发短信,电话费也挺贵的,那时候还没微信嘛。后来聊了几次,我发现他这人也是无趣,能聊的话题很少,就没怎么搭理他了。再后来我过生日,他非要送我生日礼物,我说太破费了,心意到了就行,还开玩笑说:要送礼物,可千万别花钱买,不诚心。结果你知道他送了我什么吗?”
倪蔷吊着好奇心,“什么东西?”
张佳佳努力绷住笑,说:“一个纸叠的、特别大的‘心’!”
“哈?”
张佳佳已经绷不住了,“我是后来听他室友说的——他为了送我生日礼物,苦思冥想了好久,一开始是打算到我们宿舍楼下给我唱歌听的,还借了室友的吉他练了两天,后来有一天,有个哥们儿在楼下给一师姐唱情歌被人泼了盆冷水下来,十一月天呀!冻死人呢!于是他就放弃了,在网上找了个教折纸的网站,用了两个崭新的作业本折成了一个‘心’——我的天呀,连包装纸都是他自己做的!”
☆、第十七章 靠山
倪蔷笑得肚子疼,“多纯真的人呀!”
张佳佳瞪她一眼,说:“是呀,纯真!后来他的室友告诉我,他来送礼物的时候,他们都在楼下等着压上赌注,看我什么时候把东西扔出去。”
倪蔷心道:这帮人可真是够缺德的!
她问张佳佳:“那你扔了没?”
“没有。”
“嗯?不像你的风格呀?”
张佳佳吐出一口气,说:“他在里面放了一块玉佩,卡片上写着,这是他和父亲学雕玉,亲手做的。”
倪蔷瞪圆了眼睛长大了嘴巴,“定情信物!”
“定你妹!他那块儿玉,是新疆和田玉,虽然个头不大,但是料头很好,玉脂柔白,看到的人都说是好玉,可我不懂呀!就看那雕得还挺可爱的,就收下了,既然玉都收了,‘心’还能扔了?那之后,他的室友输了钱给他,他就骑着自行车到我们宿舍楼下天天给我送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