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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高阳,炙热的烤着大地,a大教师办公楼人来人往。
因为是工作日,再加上今天是a大每个新学期开学都要开举一次的教职工大会。教工楼来往的人流比以往多了许些。
a大教职工大会一学期举行两次,学期初一次,学期末一次。鉴于a大校长十分看重学校的规章制度和在外人面前的印象,这类场合一向是绝对不允许出错。而看重的事当然要交给值得信任的人去坐。
教工楼靠走廊左边三楼130号办公室,里面的蒋教授是主管大会会场的负责人。
对于一个高级教授,教职工大会相比其他研究会议不那么重要,但事物总为人们的好恶而变更,因为校长的青睐,会议成功提高了身价,所以最基础,也得做出一个重要对待来。
和校长一样,高级教授蒋老先生以同样的理由,把会场的举办流程,完完全全交付于自己的得意门生。
“小刻,会场的计划怎么样了?”,头发已花白的蒋教授从热饮机边上走回办公桌,举起刚泡好的茶喝了一口。看向自己站在另一边在桌子和打印机之间匆匆来去忙碌了一早上的得意弟子,眼里隐隐欣慰。
青年从繁杂的文件里抬起头来,与自己的导师对视,温和的笑意印满了眼底,英俊的面庞添了一层暖质的柔光,“老师,快好了,就差几份文件了”。
他没有和其他学生一样选择教授这个名词,而是亲切的称呼蒋教授,老师。礼貌里带了晚辈对长辈的亲密。
见青年算上今天为了一场无足轻重的大会忙碌了这么多天,却也毫无怨声和不耐,蒋教授心里更是舒服。
“那就好,忙吧,我不吵你”。
“没有”,蒋刻微微一笑,语气温和,“老师应该问的”,尽完了礼分,便垂头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一早上的课时忙碌过后,就是a大学生们的午休时刻。
当别人在吃饭聊天睡午觉时,蒋教授的得意弟子,蒋刻。还在核对今天下午的教工大会行程。
公开大教室已经被清场,无关人员一律不准入场。一群大会负责人员站在教室前方的门口和讲台一块区域,商量着会场的布置等事宜。
宽阔的教室里几十排座位全部空着,等待下午三点到来的教工大会。
“学长,我,我有个问题,”,新加入会场负责小组的女生压着心底的跳,踮起脚。
勇敢的把手里拿着的,由蒋刻亲自填删,打印装订,再分发到他们手里的名单表,勉强递到名单缔造者的胸口。
见学长被吸引了注意力,侧过温和的脸,看过来,她连忙垂下眼,有些不确定的语气,“这里,是不是打错了?”
“嗯?”,蒋刻收到疑问,见女生踮着脚,十分勉强的样子,体贴的接过名单表,没有被别人指出错的尴尬和不舒,对着女生点了下头,温声开口,“好,来,我看看”。
仔细的把那排字看了一下,扫过,名字,性别,职位,电话。核对一番确实无误,转过头,温声询问,“不好意思,我能问一下,你是觉得哪里有错呢?”,他很有礼貌,没有被平白冤错的气烦,耐心的询问女生的意见。
一直悄悄盯着人看的女生,见学长看过来,连忙避开眼,有些尴尬的小声说到,“三年前,陈文教授不是就被辞退了吗?”
“嗯?”,蒋刻眉头微不可见的一皱,“陈文教授吗?”,看了一眼名单表,移到那排字最前面的两个字。
他是按照导师给的名单打出来的表,应该没错。但他是顶着导师的名做事,为以防万一。他选择谨慎一些,“好,你得等我一下,我的疏忽,我得查查,”。
留下几人继续讨论,蒋刻走到教室外,给导师打了电话。
“嗯,我知道了,老师,麻烦您了”。
一直注意着蒋刻那边动静的女生,一见他走回来,立即拿起那份名单表,迎过去。
“学长,怎,怎么样了?”。
蒋刻敏锐的察觉到女生的紧张,他温和的微笑,缓解女生的紧张,“是这样的,我问过了,陈文教授重新复职了”。
见女生脸一下红了,十分急尴尬的样子,他恰有分寸的给女生递了个台阶,“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陈文教授昨天才复职,”,又鼓励了一下窘迫的女生,“这样很好,有意见就要提出来,不用害怕,好了,去忙吧,做得很棒”。
收到仰慕学长鼓励的女生心里盛开欢喜,连连道谢又道歉,脸红着跑回去了。
“好了,大家休息一下,”,蒋刻站在门边拍手,“工作固然重要,但身体才是本钱,我给大家预定了钟荣的餐食和茶奶,吃完我们再打起精神继续”。
“啊,学长太好了吧,这种奢侈品是我等平民有缘品尝的吗?”
“嘿,你不吃给我吃啊,你无缘我有缘啊”。
大爱一听是钟荣的餐食,纷纷连忙放下手里的表格走向讲台。
经过活动小组成员的齐心协力的努力下,下午三点,会议准时开场。
', ' ')('蒋刻作为这次大会的主持人,已经换了正装。做工良好的精致黑色上装,黑色西裤,黑色高定手工皮鞋。
一身的沉黑越发衬出青年养尊处优的白肤红唇,剪裁得体的西服越发显得他肩宽腿长,挺拔身材。举手投足间风雅尽显,温文气质彰显无遗。
无论是在讲台上还是台下,气质超尘的青年无疑都是一个视线焦点。
会议先是校长演讲,然后是学校各位领导和优秀教授讲话。
台下有校长请来的电视台做录播。然后这个周末,a市的就会出现与a大教工大会有关的电视栏目。a市的居民几乎已经习惯了每隔一段时间就在周末节目上看见a大两个字。
其中以各种比赛获奖为主要播送内容。而为校夺得电视台播放,出力最多的功臣,就是蒋刻。
一场大会开到了下午六点才将近结束。
“下面有请陈文教授讲话”,温雅磁性的嗓音由着话筒的扩音传进每一个人耳里。
台下众人听到陈文二字,脸色各异,有皱眉的,有眼神闪烁的,有毫不在意的。因为这各异,那按照常规响起的掌声也尽显古怪。总之不是欢迎该有的样子。
对着讲台说完话,蒋刻抬起头看向台下,就是这古怪的一幕。他心底微讶,面上不显,朝给陈文教授安排的座位看过去。
一看便是微微一愣。
现在三四月份,早春的阳光还不太灿烈,淡淡一波洒进窗里,大教室里明亮而又舒旷。
那人没有按照安排坐在洒满阳光的位置。反而避开特意安排给每个老师的阳光座位。
独自坐在光的背面。与无光融为一体,与光明泾渭分明。
然而随着窗外风吹树动,还是些许阳光落在他身上,足够蒋刻看清那人。
很小的三角小脸,整个人看起来瘦的厉害。脸部轮廓清晰分明,气质清冷。穿一身黑色西装,里搭衬衫也是黑色,领带一样的黑。领口严肃的扣到最上面一个纽扣,禁欲,严肃,孤傲,冷漠。
那人眉头紧皱,面色严肃,独自静静坐在那里,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气。见人叫到他,面无表情的拿起稿子走上台。
下意识略过那冷气,蒋刻注意放在第一次见到这样小的人上。收起微不可察的楞,站到一边,等人上台。
所有人都没想到马上就要大获成功的大会,会在最后一个人这里出岔子。
陈文拼命压制住心底的紧张,坐了一会儿,暗自吸了口气,才走上台,面色严肃的接过高大青年手里的话筒,不敢看人一眼,逃似的走到讲桌后。
“大家好,”,刚说完第一句,他就停下了。
“怎么回事?,怎么没声音?”
“前面不是好好的吗?”
下面迅速响起谈论声,嗡嗡声议让陈文无端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大会。心里压抑的感觉更重。他不想上台,是校长苦苦劝说让他动摇。果然还是不行。
正在尴尬之际,边上传来一个礼貌温和的男声,是第二次这么近距离的听见。
“老师,非常抱歉,我找了另一个话筒代替,您可以继续了,由于情况特殊,等大会结束,我再专程给您道歉好吗?”,发生问题后,蒋刻立即到后台重找了一只话筒。
没有勇气去,也不知如何去面对从梦里走出来,活生生站在身边的青年,陈文慌急之下,略显急促的拿过青年手里的话筒,面上更加严厉了,“喂喂,大家好,我是陈文…………”,
在台下人看来,那急促的动作就是陈文生气了。
“陈文怎么还是这性子,严肃,冷漠,”
“是啊,三年还不够他改?”
“别说了,你们忘了人家帮你们的时候了?再说,三年前那事儿的猫腻你们不知道?”
看着乍然空了的手,蒋刻轻楞,看向那人,严厉的表情,严肃的语气。想到那人刚才略微急促的动作,心里忽然泛了些热,莫名有种在欺负人的感觉。他低下头,握拳抵住嘴角,温和的笑了。
虽然出了岔子,但好在陈文是个干脆利落的性子,没有长篇大论,只几分钟讲话就结束了。
等大会结束,蒋刻本要找人道歉,结果却被校长拉去做采访,等采访完毕,那人已经不见了。
他只好等下次遇见人才能道歉了。可他没想到这个下次会这么快。才过几天,他的导师就给他递了一个机会。
“滴滴滴滴滴滴”,蒋刻掏出手机。
“舅舅,嗯,今天可以来,嗯,我知道了,会小心的”,收到舅舅催人回家的电话,蒋刻带人清理好会场后,驱车赶往舅舅家。
至于之后一群教工聚宴的事,就不归他管了。那是校长的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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