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真的回来了。
避免被他看到她现在尚未恢复正常而有些苍白的脸，她赶紧去了浴室，假装在洗澡。
当她披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时，关予漠果然已经在房间里，此刻正站在被她填满衣服的衣柜前。
暮滢把肩膀上的浴巾下来，走到他身边去，挽着他。“怎么样，我的眼光也不错吧？”
关予漠淡淡看她一眼。“这样给你带来满足了吗？”说完，抽开被她挽着的手，径直走开。
暮滢站在原地望着他遽冷的背影，意识到，他好像不喜欢别人动他的衣帽间。
她很疑惑，“你的衣服就那么几件，难道不是因为你没有时间添置吗？”
关予漠坐在卧房外面的躺椅上，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放在嘴上，点燃打火机，蓝色跳跃的火苗在点燃烟的同时，也映亮他清俊的面庞。
暮滢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忽然发现他今天穿的衬衫有些旧，因为这件白色的衬衫虽然色泽依旧，但领口却隐约有了破损的痕迹，她意识到，他衣服少，大概不是因为他没时间添置，而是他只需要这些衣服……
他身上这件旧了的衬衫看起来是早几年的款式，但和他衣帽间里的衣服品牌也是一致的。
她于是问，“你身上这件衬衫对你有着某种意义吧？”
关予漠抬起头，兴味地审视穿着白色睡袍的她。“你这么聪明，你猜猜。”
暮滢突然想起今天在男装店碰到顾清幽，脑子似刹那豁然开朗，淡声道，“你身上这件衬衫是顾清幽以前送给你的吧……所以你的衣服才会不多，因为你以后只买这个牌子的衣服。”
关予漠微笑。“你果然有我想的那么聪明。”
暮滢感到心头揪扯一丝疼痛。
她知道他爱顾清幽爱得很深，却没想到，顾清幽送他的一件衣服，他也能珍惜到现在。
暮滢深吸了口气，遏止心头的疼痛。“顾清幽那时候那么穷，怎么有钱给你买这么贵的衬衫呢？”
关予漠一瞬间似陷入回忆，眸色变得深邃起来，不再有狠绝和冷酷，目光那样的温柔。
暮滢将这些变化看在眼底，心头的疼痛在加剧。
关予漠从回忆中回过神后，目光恢复阴冷。“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
暮滢知道这个话题若是继续，只能将她和他的关系闹僵，她于是没有再过问，听从他的话，转身回卧房。
关予漠在暮滢离开后，看着被微风拂过的泳池水面，那荡起的波纹，仿佛也荡起了他尘封已久的回忆。
那是他额头受伤那次……
她是真的很歉疚，所以送了这件衬衫给他。
他当时问她为什么送他一件衬衫？
她说她想要买件贵重的东西感谢他，但她当时所有的积蓄只有够买这件衬衫。
那时候他才知道，她其实把他们之间的恩情分得很清楚，因为如果她真的视他为男朋友，她就不会想要买贵重的东西补偿他。
所以这其实对他来说并不是个美好的回忆，但她送给他的衬衫，他还是珍惜到现在。
……
翌晨，暮滢是在感到不适中醒来的。
他一身清爽从浴室出来时，看到她还在床上躺着，问，“今天你要陪我去公司，起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