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兄长霸道拽作者:花衣吹笛人
第2节
宗凌环顾了一下四周,冷冷地问:“我娘亲在哪儿?”
宗仕林一愣,随即呵斥:“放肆!”
宗凌:“你已经不是我爹了,你要走就走,把我娘还给我!”
宗仕林气得全身发抖,他指着宗凌怒道:“你娘是我明媒正娶的发妻,生是我宗家的人,死是我宗家的鬼!你已不是我宗仕林的儿子,有何资格来要她的牌位?”
宗凌冷笑一声,懒得跟他分辨,一双眼睛迅速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
忽然,他余光一瞥,看见了坐在一辆马车旁边的宗夫人,也就是宗真的亲娘,心下有了计较,大步走了过去。
宗夫人一看宗凌气势汹汹地朝自己走来,不待他走近,早已紧张得站了起来。
“娘!哥,你要干什么?”宗真赶紧跑向娘亲。
宗凌像是没看见宗夫人似的,猫腰钻上了车,不一会儿,便从车里抱下来两个东西。
宗真及时扶住了娘亲,看见宗凌怀着抱着一罐骨灰和一个牌位,他有些失望,又忍不住问:“哥,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你留在这里,会很危险的……”
宗凌讥讽道:“我不留下来,谁给你们机会逃跑?”
身后的宗仕林恰好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他平日一向以清廉忠臣自居,也不愿做临阵脱逃这等令人蒙羞的事,但州府长官不知去处,一家老小的性命全都指望着他,形势所逼,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宗凌虽然知道他担着一家人的希望,但想到他平时经常挂在嘴边的君子小人之类的论调,又忍不住出言嘲讽。
果然,宗仕林怒不可遏:“给我放下!你没有资格碰她!”
宗凌又是冷笑:“这是我娘!我没有资格,难道你有资格?”
“你!”宗仕林气得说不出话来。
宗凌没心思跟他耍嘴皮子,拿了东西就要走,宗仕林却追了上来,伸手去抢他怀里的东西。
“把手拿开!”宗凌把罐子和牌位抱得紧紧的。
宗仕林对他怒目而视:“把她放下!”
宗凌也怒了,两人都用上了力气,互相争执了起来,不料罐子突然一滑,从两人手中飞脱出去。
啪的一声,瓷罐摔在坚硬的泥土上,四分五裂,白垩色的粉末洒了一地,又被微风吹散了不少。
两人都呆住了。这一次倒是宗仕林先反应过来,扬手就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宗凌脸上,打完便蹲下了身子,忙不迭地将地上的粉末收拾起来。
宗凌呆呆的,被打了也没有反应,直到旁边的宗真叫了一句:“哥……”
他终于回过神来,双膝一弯,重重地跪在地上,慌忙用手去够地上的骨灰。
那些粉末沾了泥土,根本弄不干净。宗凌捡了一点是一点,然后用衣服下摆小心翼翼地兜起来。
一老一少蹲在地上捡骨灰,旁观的人都不敢出声。
宗凌在地上摸索着,恰好跟宗仕林对上,两人都停下了动作,咬牙切齿地看着彼此。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儿子!”宗仕林几乎是咬着牙龈,把字一个个从齿缝里吐出来的。
宗凌满眼通红,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看着他。如果不是这个人要跟自己抢,娘亲怎么会死后都不得安宁!
被这种眼神刺激到,宗仕林指着他的鼻子骂:“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我早说了,你和你那个满手鲜血的亲爹一样,都是一个疯子!要不是为了你们,你娘怎么会死得这么早?早知有今天,我当初就该连你一起掐死!”
宗凌浑身一震,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你娘为了你那个死了的亲爹疯掉了!”到了这个份上,宗仕林也豁出去了,将一切坦白,“生下你之后,她天天闹着要自杀!是我亲手结束了她的痛苦!你、你不过是她留下来的一个孽种……”
他后面还说了什么,宗凌已经听不清了。他的脑子嗡嗡响个不停,一个念头在脑海里反复出现:他杀了我娘亲?
他杀了我娘亲,他杀了我娘亲……
宗凌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迷迷糊糊的意识里,他好像对谁挥了拳头,旁边有人在大声喊叫,有人拼命拉住了他。
好一会儿,宗凌才从幻听的世界里回过神来,他扭头一看,宗真一脸惊恐,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了他的腰,死死地按住他蠢蠢欲动的双手,而对面,几个族人拉着还在痛骂的宗仕林往后退去。
十七年浓于血水的牵绊,一朝尽散,断得干净,痛得彻骨。
宗凌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睁开,他掰开宗真的手,身子挺得像背上的枪一样直。
他望向天边的太阳,刺目的光线几欲让人流泪,身影孤寂而苍凉。
“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他留下一句话,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第六章宗凌的场合(六)(跟弟弟重逢,真是好久不见了)
数日后,云州城守卫战正式开始。
这场仗一打就是几年,先是蛮人大军围困云州,岳将军死守数月终于等来援军,三股势力较量了大半年,终于在彼此都弹尽粮绝的情况下取得了险胜。
蛮人放弃了云州,打算绕道背上,联合北方主力对帝都形成包围之势。
岳将军组织军队进行追击,刚追了一段,帝都传来了皇帝弃城而逃的消息,一时间人心惶惶,八方势力趁机而起,互相打得不可开交。
岳将军刚把蛮人逼到一处险地,冷不防就被一支南方来的土匪军咬了屁股。
土匪军策动了当地民族叛变,差点让岳将军的部队栽了大跟头。
这些人打着一石二鸟的好算盘,既想灭了岳将军这股势力,又想把蛮人赶走,而叛变的部分少数民族则开始闹独立,局势乱成了一锅粥。
岳将军只得采取分兵政策,将蛮人和叛军逐个消灭。
当宗凌带着人在蛮人营地扫荡一圈回到大营的时候,得知岳将军被流矢击中,重伤不治,很快就撒手而去了。
没了主心骨,岳将军的旧部分裂成了几股势力,有的主张要跟当地的叛军血战到底,为岳将军报仇,有的主张马上回中原,加入寻找皇帝下落的大部队中,有的主张杀尽蛮人,替岳将军完成未竟之志……
昔日曾一起出生入死的将军们为了部队今后的去向吵个不停,在岳将军未寒的尸骨前拔刀相向,不知是谁先带头离开的,好不容易经营到三万人的大军被拆了个粉碎,最后灵堂前只剩下宗凌一个人。
“将军,咱们怎么办?”亲卫问。
宗凌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留下来的这些人。
他们既不想去抢皇帝也不想跟自己人打,看到主将们把部队闹得四分五裂,脸上都是一片凄怆和惋惜。
离开的将军们,很多是他们熟悉或是爱戴的,如今却因为理念不同分道扬镳,士兵们不知该何去何从,心里有些茫然。
宗凌招招手让他们过来,看了一圈剩下的这些人,他突然笑了起来:“你们不是想去打蛮人吗?那咱们就去打吧!”
士兵们一听,都不说话了,全都不由自主地望着他。
宗凌不再解释,一声令下,全军肃容!从这一刻起,他们有了新的目标,那就是——北方!
料理了此间后事,宗凌立即带军北上。
他不是傻子,没有直接去找正忙着攻打帝都的蛮人主力来砍死他们这支不起眼的军队,而是走了一条甚为弯曲的路——他们专门去那些历经了战火的州府,一路收编散兵游勇,渐渐壮大了队伍的数量。
宗凌跟着岳将军出生入死这么些年,虽然年轻,但多少学了些驭下之道。一开始这些士兵没有从心底服气他,最多只是抱着一种尊重,为同一个目标努力罢了。
这些年,宗凌收敛了冲动的脾气,性格内敛了些,他深知自己年轻难以服众,在待人接物方面尽力保持着温和中正的礼节。
这种态度让士兵们很是受用,日积月累,倒真让宗凌培养出了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队伍。
除了他数次表示不接受来自云州宗氏一族的人,其他方面几乎没得挑剔。
花了小半年时间,宗凌带着全新的队伍来到了漠州。
这是西北面最偏远的一个州府,也是蛮人入关的地方。如今蛮人主力都在帝都,留下来镇守漠州大门的是蛮王阿木达王的儿子阿鲁。
宗凌在离漠州三十里地的山谷驻扎,派人数探漠州城内的情况。听了斥候回报的消息,副将忍不住道:“呸!隔壁寒州的何大富坐拥数万精兵,这几年来就任由这个蛮族小子在卧榻之侧蹦跶?”
宗凌笑:“这种独善其身的人多了去了。”
当夜,几位主将正在商讨攻城的细节,亲兵带了一个异常突然的消息进来。
“死了?”宗凌皱眉。
副将道:“皇帝死了,帝都形势必然有变!如果蛮王在短时间内拿不下帝都,极有可能会来我们这里!”
“那怎么办?咱们还打不打?”
宗凌看了众人一眼,反问:“你们说呢?”
部下想了一会儿,咬牙道:“……打!甭管他什么蛮王不蛮王的,这些人霸占咱们的土地这么久了,该让他们付出点代价!”
宗凌没有再说话,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两天后的凌晨,宗凌发动了突然袭击。
阿鲁措手不及,慌里慌张地带着人往南门跑,打算找老爹去。没想到刚一出门,他就被等候在那里的一只黄雀抓住了——隔壁的何大富突然来了!
宗凌花了老半天的时间才攻破漠州的城门,一进去就开始找阿鲁的踪影,结果找遍了整座漠州城都毫无所得。
铠甲上沾满了血汗的宗凌转来转去,心情坏到了极点,正在这时,斥候报何大富进城了。
“哈哈哈哈!”何大富带着大队人马进入了漠州,朝宗凌笑道,“听闻有位南方来的宗将军到了漠州,本将军特来见一见。本将军早就听说宗将军是位义士,别人都在盯着帝都的位置呢,唯独您不为所动,专找蛮人麻烦。本将军一听说你想收复漠州,便亲自赶来相助。这不,在本将军和宗将军的通力合作下,阿木达的儿子终于落入了我们手中!”
听了这话,宗凌的副将翻忍不住白眼:“虚伪。”
“你抓了阿鲁?”宗凌有些意外,“你我互不相识,何将军如何能猜到我一定能攻破漠州城门,又怎么知道阿鲁一定会逃?还有,何将军刚到,怎么知道阿鲁会往哪里逃?”
这个大腹便便的家伙就在漠州的隔壁,手下有精兵数万人,这么多年来,阿鲁在漠州上蹿下跳,他就像瞎了一样没看见。
宗凌手底下人不多,完全不能跟何大富比,打下漠州城的可能性不过五五,何大富这种偏安一隅的人怎么突然想来赌一把,觉得一定能趁机捞个便宜?
何大富得意洋洋:“本将军听说了宗将军不少的事迹,自然相信您的本事。至于阿鲁的行踪,嘿嘿,自然是我帐下谋士的神机妙算。”
“过奖。”宗凌淡淡地说。
何大富人多钱多,宗凌硬干不过,也犯不着跟他计较。一个阿鲁而已,宗凌不至于放不下。他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大家冷静,接着便盘算起下一步该怎么走。
何大富平白捡了个大便宜,正高兴得要死,心里便琢磨着怎么用最快的方法把宗凌赶走,这样他便能独吞漠州这块地。
宗凌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他得逞,当下便在漠州驻扎下来。
何大富脸皮再厚不好直接赶人,只能暂时接受这个跟宗凌一半一半的局面。
当晚,宗凌正在灯下看军情图,忽听亲卫来报:“将军,有位姓凌的公子求见。”
“谁?”宗凌对这个姓氏毫无印象。
“那位凌子兮公子自称是何将军的谋士,说还是将军您的故人,希望能见您一面。”
宗凌在脑海中思索了一番,还是没想起什么姓凌的故人,便问:“他人在哪儿?”
亲卫:“就在营外。”
宗凌披了铠甲,缓步走出大营。
皎洁的月光下,一位少年青衫玉立,背对着宗凌,正在望月沉思。
听到脚步声,他立即转身,朝宗凌低头拱手:“子兮拜见将军。”
这个声音有几分熟悉,宗凌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那人,不知怎么的心突然一跳。
果然,那人抬起清俊的脸庞,澄澈的眸子仿佛另一道月光,轻柔而专注地落在宗凌身上。
“哥,好久不见了。”
宗凌和他隔了一丈远,像是隔了一段被深埋的记忆。
时光在交织着血与火的长河里匆匆流过,一转眼,五年时间过去了。
第七章宗凌的场合(七)(抢走我的俘虏是不是很给你爹长面子?)
月光下的两人彼此遥望。
“……宗真?”宗凌看了他好一会儿,继而眉头一紧,低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昔日的文弱少年长大了不少,身高快追上宗凌了,但添了身高却没添肉,看起来还是偏瘦。
战乱时期,像他这样皮包骨的人很常见,不过宗真虽然看着清瘦,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的那股读书人的气质却与别不同。
不知他这几年经历了什么,以往脸上那种怯生生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藏于胸怀的从容和自信,纵然他习惯掩藏锋芒,但眼里那抹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的光彩却是骗不了人的,至少骗不了宗凌。
“哥。”宗真望着他,眼神一如从前的专注和虔诚。
宗凌把视线移开,投向了别处,淡淡地提醒:“别这样叫,我已经不是你哥了。”
宗真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眼也不眨地自顾自说道:“我之前找过你,但你不愿意见我,我联络不上你,只好去投了何大富帐下。自从知道你想来漠州,我便能猜到今天的结果。哥哥那么厉害,阿鲁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但此人胆小怕死,多半会弃城而逃,哥哥想生擒他也不是那么容易。我游说何大富出兵,本意是想助哥哥一臂之力,顺道借此机会来见你一面。”
他这么一说,宗凌倒想起来了,先前北上的时候,他经常会收到自行前来投奔的民间义士,只要是姓宗的都被他赶走了,没想到,这里头竟有一个宗真。
“何大富坐拥寒州,手握数万精兵,放眼这个乱世,能跟他匹敌的人不多了,你为他办事,想必很给你爹长面子吧?”宗凌面露嘲讽,同时在心里涌起一股怒意。
这么多年了,只要一想到宗仕林看向自己时眼里的那一点鄙夷,他依然觉得怒火中烧。
这五年来,他风里来雨里去,一次次从敌人刀口下捡回性命,硬生生从这个乱世中杀出一条路,到头来却发现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他流再多的血、再多的汗,居然比不过宗真的一个计谋。
他说何大富怎么突然变聪明了呢,居然能这么“巧合”地赶来到漠州,还从他手里把阿鲁抢走了,原来是得了宗真的指点!
宗真真是成材了。
从小到大,宗真都是宗仕林眼中最骄傲的儿子,被赋予了振兴家族的重任,而宗凌只是令家门折辱的不肖子。
宗凌看不惯宗家一门书生的论调,为了证明宗仕林的看法是错的,他做了很多事,试图改写自己的命运,而今天宗真的出现,却像是一股来势汹汹的浪潮,瞬间将爬离污浊沙滩的他推回了原处。
还是比不过吗?宗凌看着宗真,不解地想他究竟为何存在,为何要一直挡在自己的面前。
宗真自然听出了宗凌话里的讽刺,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一直锁定在宗凌身上的目光,道:“何大富坐井观天又贪得无厌,哪里比得上哥哥半分?哥哥若是还在为父亲的事介怀,其实……其实他……”
话还没说完,宗凌就粗暴地打断了他:“别在我面前提他!”
宗真适时住口。
他见过宗凌失控的样子,知道亲生父母的事一直是他心里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当下便不再说话了,只是将袖子里的手指收得很紧,像是在隐忍着某种苦楚。
“我刚才说过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宗凌道,“何大富想从我手里拿下漠州,一定会派你来当说客,我们立场不同,从今往后便是对手,你最好不要随便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不会再跟你客气。”
撂下一句话,宗凌抬脚便要走,宗真急忙喊住他。
“哥!等等!我有话要说……”他眼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丝痛苦的神情,随即便强行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迅速组织语言,对宗凌正色道,“何大富今夜收到一个消息,帝都那边扶持了一个皇室旁系的孩童做皇帝,打着驱除鞑虏的名号召集了那些不安好心的诸侯。不管他们内部如何争权夺利,表面上是一致对外的。阿木达要面对一个集结了中原绝大部分兵力的帝都,这么久了还拿不下来,他多半会选择撤退,而我们又刚好在他回老家的路上,还抓了他的儿子……总之,漠州并不安全,哥哥接下来作何打算?”
宗凌道:“我有何打算还要告诉你吗?”他往回走了两步又顿住,仰头望向天边的那一轮明月,捏紧了拳头,“等我收拾了这帮蛮人,就去帝都收拾那帮孙子!”
宗真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怔忡地低声喃喃:“哥哥胸怀天下,问鼎中原只是早晚的问题,只是如今局势不稳,蛮人主力尚存,还望哥哥谨慎行事。”
宗凌站了一会儿,没有立即接话,而是顺着宗真的这番话想象了一下,或许他真的会走上靖安四海、君临天下的道路?想到这里,宗凌唇边突然露出一抹残酷的笑意,转过身朝宗真走来。
宗真没想到他还会回头,不由得一呆。
宗凌走到宗真面前,笑着问:“若我有朝一日真的取得了天下,你知道我最想的做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宗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一时喉头发紧,心里有些紧张。
宗凌收敛了笑容,用类似调侃的语气道:“我要把你们一家赶到比漠州更遥远的地方,一辈子都回不来中原!听说在蛮荒地界生活的都是原始人,吃人肉、喝人血甚至和畜生交配,要是你们到了那里,我真想知道你爹为了保护你,还会做出什么反应来?哈哈!”
他说话的语气很轻松,但里头的每一个都像一把尖刀,生生扎在了宗真的心头。
听着宗凌的话,宗真的心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揪住了似的,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他一直都知道,哥哥心里是恨的。
十多年的时间里,可以让宗凌仇恨的事情太多了,他那时年纪又小,反抗不了命运强加给他的痛苦和磨难,只能默默忍耐。
在得知娘亲死亡真相的那一刻,宗凌彻底绝望了,也彻底改变了对待痛苦的方式,如今他逐渐走上强者之路,以往积压在他心里的那些仇恨却如洪水决堤般释放出来。
宗凌盯着眼神有些惶恐的宗真,只觉时光仿佛再次倒流了,他又看见了昔日那个紧张兮兮的少年。
他一把捏住宗真的下巴,将脸凑得更近了些,表情颇为玩味地道:“其实你倒是跟我没什么仇,到时候,若是你愿意跪下来求我,我说不定会放了你。”
宗凌这些年驰骋沙场,练就一身钢筋铁骨,个头也窜得极高。
宗真的变化算非常大了,但还是被他压了整整一个头,现在仰头看着宗凌,心理上极具压迫感。
他张了张口,本来是想问宗凌,怎么样才能消减他心里的恨意,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怎么的变成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