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后面的话都散在了空气里,因为那辆黑色的轿车已经迅疾的从她面前驶过,并且彻底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徐优朝前追了两步,现那辆车并没有任何打算停下来的迹象之后,只能够无奈的站住了。
她握紧拳头,死死看着空气里没有实质性的某一点,神情莫名。
良久之后,徐优才喃喃骂道:“霍南荣你这个胆小鬼,既然都敢来找我了,还不敢来见我!”
心里面虽然生气,但徐优这时候也没了其他办法,只能任由那辆车子消失不见。
但徐优又知道,既然霍南荣今天已经出现在了这里,以后说不定还会出现。
她会耐心的等着他再次来找她。
而车子驶离之后,司机又担心的问了句:“霍先生,刚才徐小姐好像现您来了。”
霍南荣面上平静,实际上椅子都被他抠出了一个印子。
他说:“没关系,之后注意一点,不要再被她现就行。”
“但是霍先生……”司机欲言又止。
“你说。”
“我感觉徐小姐好像看到您的时候,很激动?”
霍南荣说:“想杀了我的激动。”
他语带自嘲,但司机总觉得事实并不完全是霍南荣觉得的那样。
虽然刚才徐优看起来是很生气,但司机也能现徐优的那种生气分明是另外一种感觉,好像还带着几分惊喜和迫切,总之很奇怪就是了。
司机其实很想让霍南荣不要把事情想的太悲观了,但他到底只是个司机,说了这么多已经够了,再说下去,只会惹得霍南荣不高兴。
霍南荣则是在思考良久之后,打电话告诉叶邢之,他估计要回去了。
叶邢之有几分不解:“为什么这么快就要回去?”
他也知道霍南荣好不容易才找到徐优,即便不能站到徐优面前去,但总归是有些话想要和徐优说的,居然能够在现在什么都不做,就离开了?霍南荣突然选择要离开,确实出乎了叶邢之的预料。
霍南荣开口时的语气显得有几分无奈:“原本没有打算这么快,但是昨天有些大意了,没想到被优优认了出来。”
“认出来了?”
“嗯。”想到昨天徐优不顾形象大吼的那句话,霍南荣斗能够感到自己心脏的滚烫,连他自己都从来没有想过,时隔多年,徐优竟然还会因为那么惊鸿一瞥的细节,就认出来他了。
这是不是也说明在徐优那里,并没有真的忘记过他?
只是那种隐隐的兴奋没有持续几秒钟就会被接踵而至的其他情绪掩盖,那些开心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满足罢了,不管徐优是不是还记得他,是不是能够一眼就认出他来,都不能改变任何结局。
“那你真的决定这就回去了,然后不再去找她?”叶邢之站在一个朋友的角度,认为霍南荣是在做一个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在叶邢之的行为准则里,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能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尤其是所谓的逃避和为了她好,这种想法根本不会在叶邢之这里出现,他也绝对不可能那么做。
叶邢之要的一定是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除非对方告诉他,让他滚蛋,不然的话,他一定会先做了再说。
所以他并不希望看到霍南荣等了这多年,好不容易重新来找到对方了,就什么都没有做过,只是在旁边按捺着所有的情绪,默默的看了对方几眼就从此再也不回来,那这么多年的寻找到底又有什么意思?
虽然徐优并不见得就能够重新给到霍南荣任何的回应,可不管有或者是没有,总要先做了再说。
霍南荣闻言,只是轻笑一声:“邢之,我同你不一样,有些事情你做可以,但我不能。”
叶邢之说:“也许现在的状况不同了,至少要先那么做了才知道。”
“她应该很恨我。”
“你总要再问问她。”
霍南荣明白叶邢之说的道理,但是他有他的顾虑,所以无法那么去做。
“如果你已经决定要离开,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在回去之前,你至少得先确定,这么多年你觉得是为了她好不再出现,那她过的怎么样?”
叶邢之一针见血,直接戳中了霍南荣始终逃避的问题。
徐优到底过的怎么样,这才是重点。
徐优现在是公司总监,年薪很高,在职场上混的风生水起,但是除了她的工作之外,霍南荣在拿到有关她现在的资料时,基本上都没有再往后翻过一页。
叶邢之一眼就看出来,霍南荣并不敢去了解徐优的现在。
尤其事关她的私生活时,她有没有结婚,或者有没有孩子了,这些都是霍南荣想知道又不敢知道的问题。
“她改了名字,很显然,就是要和过去割裂,不希望被我找到,要和以前的一切说告别。”霍南荣说,“我知道这些就够了,剩下的也没有必要再知道,当初是我说了要放她走,现在我也不应该违背当初的话。”
“你在走之前,应该还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叶邢之只能做到这里了。
他不愿意看见霍南荣自我折磨,尤其是霍南荣对于自己的不重视不在意,让叶邢之实在看不下去。
从霍南荣不再继续做建筑师以后,他转为商人,赚了大笔大笔的钱,但却再也不是以前的他。
叶邢之认识他的时候,刚好是霍南荣在南方投资房产的时候,那会儿他几乎不再做建筑师相关工作了,手里的投资基本都赚了大钱,富得流油。
不过霍南荣家里本来就有背景,所以在霍南荣做生意上可以提供很多支持,但当年霍家遭遇变故时,霍南荣的生意也曾遭遇了严重危机,徐优就是那时候离开的,是霍南荣亲自送她上了飞机,并且告诉她,以后他们都没有任何关系了。
后来在叶邢之的帮助下,霍南荣遭遇的危机还是解决了,但徐优再也没有回来,霍南荣前面那几年都像是忘记了徐优这个人一样。
直到最近才拖叶邢之帮忙找人,毕竟那时候徐优坐上的就是去京城的飞机,要在京城地盘找人,叶邢之是最好的人选。
要说起霍南荣同徐优的故事,要追溯到更多年之前,霍南荣家中在南方颇有势力,霍南荣也年少得势,很年轻的时候就成为了有名的建筑师。
而徐优,是霍南荣老师的女儿。但老师早已去世,霍南荣出于对恩师的感激,曾在一些小事情上帮过徐优。
霍南荣年轻的时候照样英俊风流,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儿爱慕他,他生来魅力十足,轻轻一勾手,就能让那些女人丢了魂。
但是他懒得恋爱,生活重心都放在工作上,除了偶尔接受一些女人的投怀送抱,抒**之外,基本不会和任何女人保持长久的关系。
但徐优有些难缠,她十六岁就爬上了霍南荣的床,那时候霍南荣正是青年才俊的时候,对于自己同一个未成年少女生了关系,也有些苦恼,可徐优完全不以为意,她在父亲死后,有过一段很放肆的生活。
霍南荣最初只是抱着不要让恩师的女儿走入歧途这样的理念去引导徐优,希望徐优可以走上正途,但没想到之后他居然也被徐优带到了偏路上,他及时清醒明白自己不能再任由徐优那么放肆了,又总是无法忍受徐优对他的勾引。
至少在最开始那几年,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面对徐优那么青涩,甚至只为他一人绽放过的身子,他是有些无法把持自己的。
稀里糊涂的就和徐优在一起了好几年,在那几年里面,徐优竟然也真的好好学习,考上了国内排名前几的重点大学。
霍南荣到那时候才算是放了心,好在没有真的把恩师的女儿给毁了,不然他难辞其咎。
他本来想在徐优上了大学以后就和她断了关系,又因为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徐优在身边的感觉,在徐优说:“我现在父母都不在了,没钱上大学,你干脆包养我吧”的时候,动心了。
尽管徐优其实也不缺上大学的钱,她父亲在去世的时候,曾给她留下了足够的财产供她念到大学毕业。
徐优母亲,则是在徐优小时候就出轨了,早就离开了徐家并且对徐优不闻不问。
但徐优说他不用付出什么,只要能让她衣食无忧就行。
霍南荣想着有个人在身边,又是个贴心不会烦他的,也很好,便鬼使神差的同意了包养徐优。
尽管在包养徐优的几年时间里面,徐优出了问他要一些他们两人共用的生活费用,或者要陪着霍南荣去一些上流社会时必须的打扮费用,其余的钱一分都没有用过。
所以霍南荣都不知道那段时间,到底是包养关系,还是恋爱关系。
到后来霍南荣才知道,那时候的徐优只是为了能够有呆在他身边的机会,所以才会用那种可笑的理由。
到了徐优大学毕业,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快七年,那时候,霍南荣的家里开始考虑他的婚姻问题。
霍南荣本着有也行,没有也行的理念,反正就是个相亲而已,要是能够遇到个还不错的人,霍南荣也就顺其自然那么做。
刚开始相亲的时候,徐优还没什么反应,一切都照常,但等到霍南荣某次的一个相亲对象在见了第一次,又约了几次以后,徐优就再也坐不住了。
但她其实出人意料的冷静,在霍南荣同那人再次见面的当晚就收拾东西走人了。
霍南荣回家现人不见了,才现原来这么多年,徐优对他来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的尤为重要。
耗费了一些时间将她找回来,霍南荣还没有来得及和徐优梳理清楚他们的关系,家中动荡,为了解决家里的问题,霍南荣必须要靠着联姻去解决问题,在家族和徐优中间,霍南荣选择了去家族。
他亲自将徐优送走,并且告诉徐优可以忘记他,从此以后他们都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那时候霍南荣自己的事业也出了问题,在他看来把徐优送走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后来徐优走了,霍南荣在叶邢之的帮助下解决了很多问题,他的生意也重新好起来,只是徐优,霍南荣也知道自己再也没有资格去找她了。
徐优跟在他身边的时候,从来不开口要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呆在他身边,把整个青春都耗费在了霍南荣身上。
霍南荣送她走的时候想,他以后或许也不能给徐优安稳的生活,干脆趁着徐优年轻,先放她走了,他希望着,天高海阔,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徐优仍然会过的很好。
这次看到徐优,霍南荣知道至少在经济上徐优并不会有任何拮据,虽然那时候送徐优离开,霍南荣给过她一笔很大的资金,但也知道徐优的性子肯定不会用。
徐优大学念的好,学习能力更是不差,就算没有了霍南荣,照样也能够活的很好。
霍南荣知道这一点,才从来没有担心过。
本来也过了这么多年,霍南荣应该再也不去想起徐优,但是她在霍南荣的生命里出现了那么多年,她的痕迹没有办法那么轻易的就抹去。
所以霍南荣还是在忍了多年之后,拜托叶邢之帮他找一找徐优。
只是没想到徐优改了名字,虽然只是把名字里的优从悠改了一下,也让叶邢之的人查的并不顺利,花了更多的时间才终于找到了她。
改名字意味着什么?
霍南荣当然能够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如果不是徐优想要逃避他,也不会再有别的原因了。
既然她也不想再回到过去,那他也不应该再出现了。
叶邢之挂了电话之后,也有些无奈的摇头。
霍南荣看起来那么坚决,却很有可能从来没看清过自己想要什么。
霍南荣在徐优离开之前,天之骄子,人生一帆风顺,被所有人捧着,当之无愧的富家少爷,更别说他在事业上的天分,曾经风头无二。但后来遭遇了那些打击,他又飞快的沉淀下来,或许沉淀的太过凶猛,霍南荣的性子历练的小心翼翼,因为太不愿意被人现他的情绪,什么都没有表达出来,让人觉得他越深沉的同时,也变的更加内敛。
沈一笙没有听到他打电话,进来就看见叶邢之的表情。
“怎么了?霍先生还是坚持不去见徐小姐?”
“等他自己想吧。”
“霍先生的事情,也挺复杂的。”沈一笙撑着下巴,她已经看过了徐优的资料,所以她其实和叶邢之抱着同样的想法,希望霍南荣可以和徐优见面,至少将多年前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说明白。
但他们不是当事人,到底要怎么做,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
转眼就到了国庆,沈一笙一觉睡到天大亮,因为遮光窗帘拉的严实,她完全不知道几点,还是叶邢之掀开被子拍了下她的屁股,才把沈一笙叫醒了。
“你再不醒,干脆直接吃午饭吧。”叶邢之亲了亲她的耳朵尖尖,“睡这么久,还说你不是懒猪。”
沈一笙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的睁开眼,就蹭到了叶邢之的身上:“什么呀,我才不是呢。”
她说:“都怪你昨天晚上不知收敛。”
叶邢之板起脸:“怎么又怪我?嗯?”
“不怪你还能怪谁?”
叶邢之把她捞到怀里:“要怪就怪你自己瞎勾引我。”
“哼,你自己不知道把持住。”沈一笙丝毫不觉得昨晚勾引的叶邢之难以自持是自己的错,反过来怪罪叶邢之定力不够。
叶邢之只能纵容着她:“好,是我的错,那我给你道歉,我们先吃午饭。”
吃了午饭,沈一笙和叶邢之都没有什么计划,两个人就窝在家里的沙上看电影,外面天气不错,阳光和煦,一切都很美好。
但他们这边很美好,另外那边就没有这么开心了,沈一笙的电影才看到一半,就接到崔什的电话说事情有变故。
按照原先的计划,国庆期间,崔什和崔淮安准备借着工作出国去玩一圈,但是他们今天刚准备要走,苏羽眉就出来捣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