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后第二天,沈昱宁带了些小礼物继续去见傅医生。
上次一别已经是一月前了,她迫不及待想找人聊一聊这短短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听听别人怎么说。
正式问诊前依旧是按部就班的各项检查,她做完检查后已经将近中午,傅颜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就在医院外的餐厅,她忙了一个上午实在是累到极点,这会儿再不吃饭恐怕就要晕倒在办公室了。
沈昱宁欣然接受,拿上包跟着她一起出了门。
“这一个月怎么样,按照我上次说的做了吗,感觉如何?”
进了餐厅,选好座位坐下后,傅颜开口问了今天的第一个问题。作为医生她几乎理性的有些苛刻,可面对这位病人,她心里总多了点别的感情,尤其是听完沈昱宁的那些事,她有几分共情,也有几分惺惺相惜,优秀的人总是会互相感触。
“一开始的时候还好,确实按照你说的跟他多接触了几次,他甚至住到了我家隔壁,不过后来我没控制住情绪,吵了一架,估计是又发病了吧。”
沈昱宁穿了条灰色的褶皱连衣裙,未施粉黛,素着一张脸,稍长的头发散在身侧,将她衬托的更加清冷。
就连说这话时的语气,也落寞几分。
“方便跟我说说吗?”
等菜间隙,傅颜倒了杯柠檬水推到她面前。
“谢谢。”沈昱宁下意识伸手摩挲杯壁,感受冰块带来的寒意,轻声道:“他知道了我生病的事,而且也没问我的意见就找了个医生来,还借口是带我散心离开京平,甚至拍下了九位数的珠宝讨好我,我有点恼羞成怒,当时就发作了。”
“我一直都是个很骄傲的人,自尊心也很强,不愿意看到别人用特别怜惜的目光看着我,这个人要是换成是自己爱的人,就更难冷静,其实我就是在跟自己较劲罢了。”
她迫切地想要跟人倾诉,尽管面前的傅颜是未知全貌的局外人,她也想说说憋在心里的这些话。
沈宗昨天的相亲局还是刺激到了她,有那么一瞬间沈昱宁竟然真的在想,如果她拒绝无果要被迫联姻怎么办?就像沈谦晔那样,要听命于宁茵,跟一个自己连面都没见过一次的人订婚。
徐师兄很好很好,可她内心里觉得,自己从没想过能真正步入婚姻,她从小到大看到的那些,都是虚与表象的虚伪关系,外人眼里她众星捧月,可只有顾逢晟知道,她在亲密关系中得到的温情和感动少之又少。
若真要她结婚,这么多年她在心里想过的人选,便也只有顾逢晟一个。
傅颜看她想得出神,连桌上不知不觉上了菜都不知晓,于是开口转了个话题。
“最近睡得怎么样,还做噩梦吗?”
“还好,这几天在忙工作所以睡眠比较少,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沈昱宁对上傅颜温和的目光回答。
她拿起筷子,给沈昱宁碗里夹了菜。
“这都是我应该的,毕竟我收了您的咨询费。”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太疲劳,免得身体负荷过大,对恢复不利。”
傅颜看了她的检查单和心理问卷,虽然表象上看是在逐渐好转的趋势,但战争后遗症带来的刺激还是深深根治在她内心,她甚至会对周围的一切声音都产生很强烈的反应,工作强度太大人也会产生幻觉,长此以往,就算是心理干预也没用了。
沈昱宁吃了几口西蓝花,没什么胃口,听到她的建议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确实打算换个方式生活,让自己不那么紧迫。”
只是她当下还没有办法做到完全离开,也离不开一个奋斗了这么多年的地方,要不是身体原因,她还真没有勇气写下那封辞职申请书。
一餐饭接近尾声,沈昱宁借口跟傅颜上洗手间时走到前台结了账,她站在柜台下等待店员现金找零时,一道身影渐渐靠近身旁。
“又见面了。”
她循着声音转过头,看见乔望轩突然站在她旁边,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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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容可掬,满面春风地看向她的脸。
沈昱宁被这突如其来的身影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是你啊,乔副总不忙吗?就连工作日也跑到医院看望病人啊。”她缓了缓后很快站定,露出个虚假的笑容对上乔望轩。
他却笑容越发明朗,仿佛不理会她话中的讽刺,甚至跟她讲起自己来这的真实原因。
“原本是忙的,不过外公突然想吃这家餐厅的排骨汤,所以我只好从南淮赶回来伺候。”
沈昱宁听起南淮,隐约觉得他这话意有所指,这人一直敌对顾逢晟,想来碰见她也不过要是再踩踏他几句。
她懒得再多搭理,离开时却突然听到身后的人再度开口。
“你还不知道吧,顾逢晟很快要订婚了。”
两句简短的话,却仿佛在平地里投了个惊雷,她的心被拨动,下一秒就急忙转过身来看着他。
“这是外公亲自定下来的婚事,就和那个做核电的宋家,听说那个宋小姐倾慕他多年,当年还追着一起去上了商学院,如今也是公司里的一把手,这门婚事依我之见倒是合适。”
乔望轩迎着她的目光,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同她继续交谈。
“那位宋小姐你二哥也见过的,他当时还很赏识她的才干呢,你不知道我哥在公司的难处,他现在啊,处处都被挑错,一个人在华清撑着,要是能得一门有力的婚事做依仗,那也可以不用像现在这么累了,你说是吧?”
沈昱宁努力保持镇静,对上面前挑衅的目光,笑了笑。
“他在华清这样,不也是因为你吗?”
乔望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沈昱宁尚且不去辨别这番话的真伪是不是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也懒得再同他这样的人再多交谈,开口讽刺两句后,径直转身离开。
出了餐厅,外面阳光大的刺眼。
沈昱宁后知后觉把傅颜忘记了,心里正懊悔自己这该死的记性,刚要转身走回来,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就倒了下来。
第25章“他是她的紧急联系人”
顾逢晟落地京平时,发现自己的手机里有十几个来自沈昱宁的未接电话。他还以为她是原谅了自己,内心欣喜若狂,顾不上前来接机的林特助,将行李箱递给他后急急忙忙往外走,他甚至等不及,就走在人潮汹涌的机场大厅里将电话回拨过去。听筒那边响了很久的忙音,接通时,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您好,是顾逢晟先生吗?”他停下脚步,心中有种不安感油然升腾。“对,我是。”“不好意思打扰您,我姓傅,是沈女士的医生,她刚才突然晕倒了,我看您是她手机里的紧急联系人所以就给您打了过去。”顾逢晟听得拧起眉,“她晕倒了?她现在在哪?”“她现在在三院,您方便现在过来吗?”“我马上过去,麻烦您照顾好她。”林特助走到他身边,对他突然巨变的脸色表示疑惑,刚想开口问问,却被顾逢晟一个眼神给压制住了。“林则,送我去三院,下午的会议你推了吧。”顾逢晟从未有过如此冷寂的模样,林则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也没见他这样过,眼里写满了担忧,上车后便一言不发,坐在车后座一动不动,高峰期堵了车,他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顾不上别的,一个劲儿让他开快点,最后闯了两个红灯才赶到医院。按照傅颜在手机上传过来的信息找到病房,见到沈昱宁双目紧闭躺在雪白的病床前时,顾逢晟的心被揪了起来。“您是顾先生?”傅颜给沈昱宁调好滴速,回头时看见突然出现在门口处的两个男人,她没多思考,目光最先对上为首的顾逢晟。有些人的气质骗不了人,就算两个人都西装革履,她也能一眼认出,又更何况,她看到了沈昱宁手机屏保里的照片。“我是。”“她现在怎么样?”顾逢晟看了眼病床上正在输液的沈昱宁,沙哑着嗓子问。他的感冒还没好,担忧一路很是着急,声音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了。“没事,是低血糖,等她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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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候醒来就可以走了。”得到傅颜的回答后,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轻轻走到病床前坐下,也没顾着屋内还有人,双手握住她没有输液的另一只手,攥在手中一秒也不想放开。林特助心领神会,借口去楼下缴费的理由出了门。顾逢晟看着沈昱宁苍白的脸,渐渐恢复冷静后又问她晕倒事情的整个经过。傅颜看着吊瓶里缓慢变少的葡萄糖,将餐厅里她看到的事一五一十都讲了出来,“我们吃饭的时候她中途出去,我去找她的时候看见她在前台和一个男人聊天,应该是相熟的人,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她出门没一会儿就晕倒了。”沈昱宁怎么会有什么相熟的人,顾逢晟很快捕捉到关键信息。“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傅颜是医生,记忆里惊人,甚至到了过目不忘的程度,她双手插兜仔细回想,最后冷静沉着地给了他答案。“穿着西装,个子很高,单眼皮,手上戴着限量款的手表。”末了她又补充道:“我听沈女士叫他乔副总。”顾逢晟一惊,抬眼时眸中多了几分戾气,他心中愤怒,一路上压抑的情绪在即将到达顶峰。“傅医生,麻烦您再替我看她一会儿,我很快回来。”-住院楼六层的高干病房里,乔望轩俯在病床前喂顾青山喝汤。顾逢晟推门而入,倚在门边打量此刻的孝顺懂事的好外孙,此时,他仍在庆幸自己回来的及时。“呦,晟哥回来了。”乔望轩放下手中的汤匙,拿了纸巾给顾青山擦嘴,看他时,眼里多了几分挑衅。“回来的可真是时候,外公正在跟我说您的大喜事呢!”顾青山半靠在床边,看到顾逢晟时眼里多了些笑意。“逢晟啊,是不是想爷爷了,不是说要在南淮多待些日子吗?”“那边的事忙完了,我也就回来了。”顾逢晟一步一步往前走,脱下西服外套放在沙发上,凌厉的对上乔望轩的眼,嘴角没有感情的扬了扬。“回来的正是时候,刚回来,就看见你做的好事。”话锋一转,顾青山还没听明白时,顾逢晟已经冲到乔望轩跟前,他怒着眼,双手用力的揪住他的衣领。“你针对我在公司搞搞小动作也就算了,为什么要牵扯到她?”“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顾逢晟歇斯底里,想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乔望轩身上,脖间的青筋暴起,声音沙哑也抵不住他质问的气势。顾青山看着眼前这一幕,差点气得背过身去,不知道这两兄弟今天是怎么了,尤其是顾逢晟,他从小到大连发脾气都屈指可数,从未有过这么忤逆的时候,竟然什么都顾不得了,在医院里要对自己的兄弟大打出手。“逢晟!”“你是要活活气死爷爷吗?”顾青山急忙开口制止,生怕下一秒顾逢晟就动了手。“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清楚,非要在病房里大不敬?”乔望轩猜到了他是为沈昱宁来的,他一进病房时他就感觉到了,但他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对,心坏到一定程度,是冷漠到底的。他甚至笑着看向顾逢晟,“我能跟她说什么呢?左不过是聊聊你,讲讲你的工作,生活,还有你即将订婚的事,她看起来也没怎么样啊,怎么,沈大小姐跟你发脾气了?”这人一脸无畏神情,顾逢晟气急了,拉着他出了病房,将人带到走廊尽头的楼梯间,伸手就是一拳。“她生病了你知道吗,她要是因为你这些胡言乱语的话有什么影响,我不会放过你的,也不会顾着我们的血缘。”顾逢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失去理智,完完全全由情绪主导,他小时候受到的教育一直是做事前三思后行,可今天,乔望轩是触碰到他的底线了。他自己怎么样都好,可只要沈昱宁被伤到一根手指头,他就会要对方付出全部代价。冷静下来后,他警告了乔望轩离沈昱宁远点,点到即止,不再多费唇舌。走到一半,却突然想起来什么,复而折返回去,见乔望轩嘴角带血,也没多看他一眼,直接开门见山问他。“你刚才好像说了我订婚的事?”顾逢晟起初这是他瞎编的鬼话,但仔细想想觉得不对。乔望轩伸手揩了下嘴边的血迹,露出个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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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你不知道啊?老爷子有意要你跟宋家联姻呢,你还得谢谢我,要是因为我这么一个善举让你和沈大小姐重修于好,那也不失为好事一桩啊!”至此,顾逢晟才算是明白。乔望轩这个人丧心病狂,上次在医院见到沈昱宁时估计就猜到了她如今的情况,所作所为不过都是为了这一天,他无法击垮顾逢晟,那就从他身边最在意的人开刀。原本没想让沈昱宁怎么样,他只是想看昔日恋人分道扬镳的故事,没料到她如今这么不禁吓,也没想到顾逢晟能这么着急找他算账,甚至多一会儿都等不了,非要在病房里动手。乔望轩站在楼梯间门口,看着顾逢晟渐渐远离的背影,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是真的掌握到了这个人的命门。但同时,他也突然明白,他们两个之间爱得有多深。这样奢侈的东西,他不配也不会有,从小到大,都不会有。-“联姻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到顾青山病房时,顾逢晟死气沉沉地开口,他的不悦写在脸上,甚至没有关心,直接问向了病中的顾青山。“你这是质问我?”顾青山目光锐利,看向眼前的顾逢晟。“你现在根基不稳,有个稳固的婚姻助力也是好的,我总得为你铺一条平坦的路,这样我也放心,”顾青山对沈家的态度一直大差不差,以前说起她们两个的婚事,那是觉得志向相同门当户对,全是为顾逢晟考虑,希望他有个懂自己的爱人。但发生过当年那件事后,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考虑沈家了。且不说今时今日地位不同,就论沈家对顾家如今的态度,他都不想再去招惹这样的家庭。何况他们两个如今,也不怎么般配了。从商者最怕家属从政,在外抛头露面,沈昱宁又是个清水衙门的职业,日后她越走越远,对顾逢晟的事业也越发不利,两个互相制约对方发展的人,又怎么能结为夫妻?“跟宋家的事,你好好想想。”看着顾逢晟半晌不说话,顾青山放缓语气宽慰他,“沈家的任何事你都别去掺和了,沈家那丫头当年已经耽误了你一次,如今不能再耽误下去了!”顾逢晟默默听完这些话,心情却前所未有的平和。多年前,他已经顺从了一次,那次的惨痛是放弃梦想,这次,他是无论如何也要自己做主了,他们两个人已经错过了那么多年,如今绝无可能,也绝对不能再继续错过了。他等不起,也不会再坐以待毙。“可我除了她,从没想过要娶别人。”良久,顾逢晟总算开口,终于讲起自己沉寂多年的心事。“爷爷,我知道您不喜欢我,把我接回来也不过只是为了不让旁人说顾家寡恩,可是这么多年,我为您牺牲了太多太多,当年是您非要我放弃外交部从商,可您又嫌弃我仁慈太过说我没有天资,为此把我送到商学院特训,您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个普通人,为了保住您和我父亲的心血,我连自己最爱的人都守候不了,可您呢?”他情绪太过,从未这样对抗,倔强着,眼底泛红。“您纵得乔望轩无法无天,他仗着姑姑在公司里横行霸道几番对我下手,如今,又牵扯到了昱宁。”“我娶她,从来都跟沈家没关系,我爱这个人,想照顾她一辈子,仅此而已,您,阻拦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