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回过头，两道漠然的视线在空中交错。
「我好像说过，没什幺事不要这样叫我。」穆轩瞇起眼，「你能不能把王子面具戴回去？我现在没心思应付你。」
「你对芸做了什幺？」韩铭低低问道，明显压抑着怒气，「绝对不只是跟她告白而已。」
穆轩端详他的面貌，忽然觉得这样的韩铭很有趣。原来他并不像自己想得那幺无坚不摧，原来他心中，也有那个女孩的存在。
「重要吗？」他的双手在胸前交叉，嘴边浮起冷冷的笑意，「她只是你所有选项里最好的一个，这句话可是你亲口说的。」
韩铭双眉一蹙，上前拧住穆轩的衣领，语调冷得像冰，「江穆轩，你到底对她做了什幺？」
「我吻了她。」穆轩耸耸肩，「怎样？」
韩铭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抡起拳头就要往穆轩脸上砸下，却在最后一刻硬生生被他徒手接了下来。
「你有什幺资格？」他紧抓着韩铭的拳头，神情也倏地转冷，「我是真心喜欢她的，你呢？你又对她做了什幺？」
语毕，他用力把韩铭推开，转头走进了浴室并把门甩上。
他沿着门板慢慢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在外面淋了好久的雨，他的酒意已经全消，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在脑中重複播放，让他的心一点一滴沉了下去；宫芸那双蒙着委屈泪意的眼眸、她不断打在自己胸膛上的拳头、那羞愤而盛怒的巴掌——
他摸上自己已经麻木的脸颊，懊悔地闭上双眼。
是啊，他到底——做了什幺？
韩铭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穆轩浑身警戒起来，却感觉到到他把前额靠在门上，用自己从没有听过的脆弱嗓音，缓缓开口——
「我喜欢她，轩。」韩铭声音里的心碎让穆轩的呼吸停了片刻，「我是真的喜欢上她了。我从来没有遇过一个人，能让我这样打从心底的喜欢，打从心底的开心——」
门外一时没了声音，可以想像韩铭正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穆轩有种想要把耳机戴上的冲动，却强迫自己继续听下去。
片刻后，韩铭又开口了，「你知道吗？宫芸这个人，像是太阳一样，那幺明亮、那幺灿烂，你躲都来不及躲，就已经被她温暖了。」
穆轩痛苦地闭上眼。
他知道，他都知道。韩铭觉得如此，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所以，拜託你，」韩铭哀求般的声音从门外一路传进穆轩心坎里，把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染得一片苦涩，「轩，我求你了——不要把她从我身边夺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