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面已经没人了。
我稍作思忖,将手中的赤魂剑交到了马玉荣手里。然后我提拎着泣灵。给马玉荣打过一个手势后,我们朝这三人慢慢掩了过去。
三人好像没有四处搜寻的意思,他们上岸,脱去身上的湿衣服,又换了一身的干爽衣服穿好。这就拎着包,奔岛上唯一的小山谷去了。
我和马玉荣,抄路绕到山谷顶端的时候,这三个人正围在一起烤火。除了火,他们还带了罐头,正在那儿把罐头盖子起开,然后用铁丝吊起,放到火堆上加热来吃。
“慢点,慢点,不着急,阿金,快把那瓶清酒拿来,这一路馋死我了。”
为首那人捅了下旁边一个叫阿金的愣头小伙子,后者麻利地递给了对方一瓶酒。
我看到这一幕心生好奇,这人是干嘛的?难道真的是出海游玩儿累了上岛休息一下的钓鱼客?
“?少,你说我们藏在这里,不会让师父他们发现吧?”
这时另一个起罐头的小伙子问了句身上有暗劲功夫的家伙。后者仰头喝了口酒说:“没事,他们来了,我们就说正在岛上四处搜呢。哼,咱们这样的,去找什么关仁。这,这不是直接去送死吗?”
“阿德,你说师父,他安的什么心?我看,他就是想让咱们送死的。”
阿金这时低头说:“师父也是没办法,那伙人太厉害了。在高雄,他去了武馆,站在门口,动也没动,只扳了几下手指,师父就倒地上了。”
少:“道术啦!要命的东西。唉,不好惹,惹上麻烦就大了。对啦,你说那个关仁,也真是厉害。他居然真的给那个小······”
阿德:“嘘,小点声音讲话。我听说,那些人,神仙一样,可以飞来飞去的。当心让他们听到我们说话,性命不保。”
阿金用不服的样子说:“干!什么性命不保?他来,我一枪就给他们放倒。”
少踢了阿金一脚说:“不要逞能,那么厉害,师父让人放倒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说话。还有,这次我听说,那个让关仁杀死的小,小霸王。他其实命数上不致于死的,他是让人害的。”
阿德:“让人害的?”
少:“我也是听人闲话说,说的是小霸王不想让人摆什么阵。可是,有一个人叫什么,叫什么铁笛道人,还有一个叫巫之法的人。反正也说不好一定就是这两人。总之,有人告诉这个小霸王,他们摆的不是阵。只是为了方便剑术使用,而安排的一些落脚点。小霸王听了这个,他就没多想。”
“小霸王为什么没有多想呢,因为他是一心想要杀掉关仁,话说他为何要杀掉关仁呢?原因就是,他一身修行,已是遇到了一个瓶颈。咱们习武之人,知道突破瓶颈之理,在于一个苦练,又或者是与比自已高的对手,决一死战。小霸王有意拿关仁当踏脚之石,可是没有想到啊,万万没有想到,小霸王中了圈套。”
少站起来,一手拿酒瓶,一手对着空中比划着说:“问为何中圈套,皆因小霸王,修的是一个煞气威风的剑术。他有一手拿手的绝招,是以自身至阳之血来祭剑。”
“那背后,安排黑手之人,知道了小霸王的这个特点,就专门安排了这个阵势。只要他一祭剑,就牵引大阵发动。到时候,小霸王和关仁之间,两者,只能活下一人。”
阿金,阿德听?少一通白话,两人呆呆说:“哇,好像布袋戏一样啊。”
少感慨:“高术江湖,本就是神仙世界,真正江湖远比戏要精彩。”
阿德:“你,你这听谁说的呀。”
少这时打量了一眼四周,不无神秘地说:“我是听当时小霸王船上的一个朋友说的,那朋友,在船上给人家端茶倒水伺候那些道爷。”
我听到这儿,身上不由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怪不得,我觉得这个大阵可疑呢。现在听这?少这么一说,我又仔细回忆跟小霸王对战的经过,我才发现,这个浮标大战,布的真是一个高哇。
以我的眼力,开始的时候,竟都没有发现浮标桶里有尸骨,我相信小霸王肯定也不知道,那里面有尸骨存在。而这一决斗,本来我是可以掌控的,我可以选择斩伤小霸王,让他落败,而不是一剑给他斩死了。
如此品味一番,我冷不丁的发觉,我和小霸王落入了一个设计好的圈套当中。
这里面,有人要趁火打劫呀。
会是谁?陈正,章玉山吗?不是,他们还没有那个本事。
那会是······
唰的一下,我脑子忽地就闪过一个名字。
小魔头!
小霸王的兄弟小魔头!而这两人,我听曾禹说过,小魔头有些不服管教,要独立山头的意思。而小霸王呢,则显的非常听长辈们的话。
所以,这里面由始至终,这是有人不断挑唆小霸王与我比剑呐。
然后一步步的设下圈套,最终,无论我们两人谁死,受益的都会是布局的一方。
分析至此,问题又来,这个布局的人是谁呢?真正的布局手是小魔头吗?我估计不是,对方跟小霸王差不多大,他绝对没这份心智。能布下这种局的人,只有一个。
他就是,算倒仙,计大春!
好你个计大春,没想到你投靠了小魔头,末了又把我给装进去了。
那次东洋海之旅,计大春跟我相处的不错,按理说他不应该这么干呢。
隐情,还是有隐情啊。我不能光听这个?少的瞎白话,我得想办法让自已来揭开整个谜题才行。
而就在此时,我听下边喝酒的这个?少又爆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小霸王,他根本听不到我们说话。我跟你们讲,我船上的朋友说,当时小霸王让关仁一剑斩了。船上的人马上开坛要招他魂回来。可结果,结果,魂没有招到。他的魂魄,让人给收了。”
“整条船的人都知道,小霸王的魂魄让人给收走了。最后,听说他们又掐算,又定位,然后算起来,收走魂魄那人就在琉球。”
少挥手指了一个方向。
阿金这时说:“琉球,好久没有去那里了,真想念那里的居酒屋啊。”
少也是一声感慨:“是啊,上次旅行,还是三年前呢。那个时候,咱们一起跟师父喝的大醉,他唱的是什么歌·······”
阿德这时哼起了一个东洋的小调。
末了,这三人跟着一起,大声唱起了东洋的靡靡之音。
这三人是x湾人,并且好像还不是外省的x湾人。
x湾的内外省之分,是以东洋人撤走为分水岭。撤走前在那里生活的,现在都自称本地人。撤走后过来的,都是外省人。
这些本地人,长久受东洋的文化熏陶,所以他们的生活习惯,等等一切,都有很重的东洋影子。
我看了眼马玉荣,马玉荣朝我点了下头。
然后,我俩悄无声儿地各自拎了一把剑,黑脸下坡,渐渐就靠近了这三位可爱的同胞。
“什么人?”?少喊了一嗓子。而这时,我已经站在距离他四米外的空地上了。
我扫了眼?少,与此同时,阿金,阿德两人也抄起手中的枪枝,把枪口调转对准了我。
只是,我怎么没感觉身上的肉在跳呢?
稍一思忖,我很快知道答案,这一对可爱的同胞,他们的枪居然没有开保险!
“找到了吗?就在这里聚着喝酒,吃东西?”
我目光阴沉,扫了一眼三人。
少长松口气,一挥手,另外两人放下了枪。
少说:“找遍整个岛了,没有找到人呢,弟兄们又饿,又渴,不得以,在这里吃东西啊。”
我朝?少点了下头,复又说:“嗯,我们一路走过来,也是又饿又渴。”
少很知趣:“好啊,好啊,过来,一起吃,一起吃东西,快,阿金,把罐头都打开。”
阿金得令,又开了几个罐头。
我一挥手,示意马玉荣,跟我一起坐下。
少畏惧地看了眼我俩手中的剑,他小心问:“这位师父,你是?”
“嗯?”我抬头,目光不耐烦。
“噢,吃东西,吃东西,这里有牛肉干的。”
我挥手:“道门中人,不食牛马之肉。”
少:“哦哦,这个,这个金枪鱼的罐头很好吃。”
我接过来,递给马玉荣,又拿过?少的一瓶矿泉水,我问他说:“过来多久了。”
少:“很久,很久了。”
我点下头,又接过阿金递来的黑巧克力,我嚼了几口,抬头问:“这里到琉球,有多远?”
少:“很近,很近啊。开船的话,几个小时就到了。”
我看他说:“你熟悉路吗?海路?”
少怔了一下:“这个,熟悉是熟悉,可是,我们没有证件,到了海岸,会让巡逻队抓到。”
我瞟了眼他手上的武器说:“不是有枪吗?”
少:“不敢,不敢用啦。”
我笑了一下,咬了块巧克力,抬头朝?少说:“你们找什么人?知道自已找什么人吗?”
少咽了口唾沫:“找一个叫关仁的人。”
我说:“他长什么样子?”
少:“他的样子,个子和你差不多,脸型,咦,跟你好像有些像,还有,对,有一个重要的标志。关仁他手里提了一把剑。一把剑,一把·······”
少说不下去了。
我笑了下:“我要去琉球,等下,你们给我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