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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气熏天。
却只是撒了满酒库的酒,楼主踩着酒液,一步一步走向墨竹。
“墨竹,你故意惹我生气是不是?”
她只是拉着花无辞登个楼的时间,好好的一个杀手就把酒库糟蹋成这样?
活了二十年,她还真没见过墨竹出过任何岔子。墨竹性格古板,做事极其认真。这回居然一下就把酒库砸了,这是个什么章程?
但等她真正走近的时候,却眯了眯眼。
不太对劲。
墨竹身上的气息极其不稳定,这是武功到了瓶颈,即将突破的征兆。
而那浓烈的酒气也只是周遭环境发出来的,他本人并没有喝一滴酒。烈酒筑身,他这是要让酒气带走他体内的热气,防止闯出去做更过分的事情。
而他只是闯进了最浅层的酒库,都是些便宜的烈酒,严格来说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也在情理之中。
楼主冷笑一声。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这么糟蹋酒!
墨竹眯着眼睛,看不清面前的人。但听到女人的冷笑,黑发黑衣的高大刺客坐在地上,下意识地瑟缩了下。
其他什么尚且不说,能让这世界上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墨竹害怕到本能里的,自始至终只有楼主一个。就连斩月来挡,也无法挡住墨竹在酒窖里惹是生非。
楼主向前一步,他便向后缩一步。
就连斩月也在楼主身后忍不住笑,又好笑又无奈地看着墨竹明明已经神志不清到只剩本能,还真就这么认怂。
酒水落身,刺客服沾了水紧贴在墨竹线条优美的身体上,隐约还能看见胸腹肌的轮廓。一缕黑发贴在墨竹脸上,徒增一丝……脆弱。
墨竹的眼神像是做错事的成年家犬,躲闪着不敢看楼主。
“浪费酒是吗?嗯?“
楼主问句每抛出一个,墨竹的脊梁就弯一分。
直到楼主将墨竹逼到酒桶边,再退无可退。墨竹的后脑勺抵在酒桶上,呼吸不匀,被酒水勾勒出的胸肌轮廓就这么一起一伏。
惊吓之下,倒是清醒了几分。
“清醒了对吗?把地上浪费的酒舔干净。”楼主双手抱胸,面含讥讽。
酒窖常年存酒,除了专人定时清理之外几乎无人进出,地板很是干净。
喝大量烈酒过后,血管扩张血液循环加快,反而会使大量热气通过皮肤蒸腾而出。经脉也随之打开,她这可是为了墨竹好。
那么多的酒,也不能浪费不是?
“是。”
墨竹知道自己犯了错,也没有犹疑,俯下身,柔软的舌头就触上酒水。一点点地用舌头卷起地上的酒水,伸入口中。
“你衣服都湿透了,脱了吧。”楼主靠在一旁看着墨竹,话里都是凉薄。
墨竹顿了一下,直起身,手利索地去解开刺客服,已经湿透的刺客服被叠好放置一旁,赤露出墨竹无可挑剔的身材。
为了安全,酒窖里楼主塞的都是夜明珠,墨竹的身体因为酒水的覆盖而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泛着微弱的水光。
还有破裂的酒桶在往下淌着酒,浇到墨竹头上,淋了满脸满身。墨竹却不在意。
没有怨言,没有愤怒。他沉默地用自己的行为为自己刚刚造成的错误赎罪。
深色的酒窖中,他布了伤痕的肉体跪在地上,虔诚地舔舐地上的酒水,像是一幅浓墨重彩的中世纪宗教画。
舔弄到楼主身侧的酒时,楼主抬起脚。她为了不湿鞋,入酒窖后已经拖鞋了。墨竹会意,一点点地将楼主脚上的酒水舔干净,再用手托着楼主,直到把地板清理好,才让楼主重站到地上。
他的软舌舔过楼主脚心,有些痒。
楼主一直没有离开,直到看着墨竹把最后一滴酒舔完,一直静静地待在墨竹身边。无论墨竹还是斩月,都清楚她是为了让墨竹的武功不再进一步失控。
地上的酒水清理干净后,墨竹已经被巨量的酒气薰得更加恍惚,却还是跪得笔直。
“楼主,清理……干净了。“
“清理干净了啊,不错。“楼主轻飘飘的一句赞美,显然词不达意,”我为你准备了个好地方,跟我来吧。“
她抬脚就走,已经懒得穿鞋了。斩月给墨竹一套干净的刺客服,墨竹沉默地穿上,跟上楼主。
一走,就走到了思乡楼的花柳区。
楼主到了最顶尖的一间客房,雕梁画柱,甚至摆了假山玉石一类,巨幅山水画悬于墙边,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文人的雅间。仔细一看又不缺淫秽之物,水床玉势一应俱全,连假山也是按照人体工学设计好了,就算躺在上面缠绵也十分方便。
客房里已经存了三男三女六个美人,都是思乡楼顶尖的头牌,也是和思乡楼签了生死契的刺客。每一个挑出来都是惊世绝伦的美人,万般风情,美得独具特色。
见了楼主,穿着轻薄的美人儿都是双膝跪地,以头叩地,齐齐说了一声:“楼主好!“
墨竹看到那么多
', ' ')('人,脸都白了。
他跟在楼主身边多年,熟知楼主性格。大事不用跑,小事跑不了。楼主好心协他解决了武功突破这一大事,现在他的丹田内已经稳定许多,已经隐隐进阶。但面前这情况……楼主显然是要把刚刚给他的帮助,都用欺侮他的方式让他还回来。
换作其他人,估计会因为能在如此房内和思乡楼顶级美人缠绵而欢欣鼓舞。但即将面对这一切的不是别人,而是如木头一般的墨竹。
墨竹的生命里简单到只有三种人,楼主,斩月,任务对象。
楼主却不等他愣怔,拎狗崽子一样拎着墨竹的领子,扔到了那张最大的软床上。
她朝着那六个美人说:“伺候好他。“
思乡楼杀手言必行令必随,美人们缓步而上,正准备靠近墨竹。墨竹却冷眼握拳,虽沉默不语,身上气息却慑人到恐怖,如竹制的刀林,周身一股强烈的凌冽之气。
剑由心生。
墨竹嘴上没说,却被扔入这样一个地方,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又被活生生地浇了油上去。
身边美人都是懂武功的,怎么能感觉不到?他们纷纷停下脚步,静默。
楼主的眸子与墨竹对上,两人相对无言。楼主没有怒,没有戏谑,甚至褪去了眼中的冷意,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墨竹。
正如多年前他们的初见,墨竹斩月跪于地上,楼主站在他们身前,背着光,似乎她整个人就是光。墨竹攥了拳迟迟不松,指甲嵌入掌心肉,血在床单上晕开却浑然不觉。
生气吗?
想反抗吗?
想拒绝吗?
楼主只是望着他,墨竹却恍然觉得她在问自己这一串问题。
他本应生气,本应反抗,如果他愿意可以把身边的人都杀了。斩月因了他的杀气,已经半抽出剑警戒地看着他,楼主却站在原地,毫无防备地一动不动。
墨竹的脊梁,越来越低。他跪在床上,满身酒气却清醒万分。
他说:“对不起。”
他无法容忍这些人近他的身,若楼主非要他去做,他会做。他在为即将发生的事道歉,墨竹的心里渐渐染上绝望的情绪。
墨竹周身的杀气忽然收敛,锐利的竹为自己的主人折断了脊梁。
她让他明确地认识到,他只是一把剑,为思乡楼而生,为楼主而生。她可以指导他武功,可以让他生,也可以让他死,而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就已经被死死压制,动弹不得。
而所谓的修竹,也不是让他逆势而生。他需得主动将自己磨砺成她喜欢的模样。
这一点,斩月早就想通,他却时至今日才领悟。
“你们出去吧。”楼主示意,美人们齐齐施礼后离开,房内只剩下楼主与墨竹斩月三人。
“斩月,脱了。”楼主命令道。
“是。”斩月脱下刺客服,银白色的发披散下来。夜明珠的照耀下显得尤为俊美动人。楼主缓步前行,走到墨竹身前,墨竹仍然跪着,双眼触地。
刚刚想明白的那一瞬间,墨竹身上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瓶颈被突破,他的武力更上一层楼。武功内核不会骗人,为楼主折腰就是他的本心,是他刻在骨子里的忠诚。
墨竹为自己这一变化所震惊,一时半会还没有回过神来。感觉到楼主来了,本能地跪稳了一些。
楼主把手放在墨竹头上,将束发的发辫扯下来。墨竹一头如瀑黑发也落下,墨竹本来生得俊朗,找不见丝毫阴柔之气,现在更是剑眉星目,就连头发披散下来也不显得弱气,而有一种沉稳深邃的英俊。
楼主的手指缓缓拨弄墨竹的发丝,绕着指尖缓缓下移,点到墨竹的胸膛上,忽然笑了。
他终于看透他对自己的忠诚。她要的是一个主动为她献身的墨竹,主动与献身,缺一不可。
“你且就在一旁看看斩月是怎么伺候我的。”楼主收回手指,斩月已经近身,迈上床跪于床边。楼主之前虽然在墨竹面前玩弄斩月,却从没有让墨竹好好去看。这回让他看,想必是让他好好学。
墨竹神色一瞬间地僵硬,而后又很快地让自己放松下来。
一房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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