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吃食为了味道浓郁一些都放了很多添加剂,对身体并不好,多数用的食材和调料也没有自己家准备的新鲜,如果少爷想吃,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八大菜系我都会做一点儿,虽然可能比不上顶级厨师,但味道也不会太差。”
芝姐之前是专业厨师,王姨特意花重金找老朋友搭线请来她,就是想给正值青春期长身体的少爷做饭,结果在吃饭上被寄予厚望的尤逾并没有如其所愿,天天不是外卖就是在外面吃,活得一点儿也没有富家少爷的精致样子,弄得芝姐也无用武之地,很是没有成就感。
好不容易等来的了少爷的召见,还亲自点名要喝蔬菜粥,芝姐真的是使出了浑身的劲头,想要一次性俘虏少爷的味蕾。
不过,坐在椅子里少年似乎还是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熬了两个小时的粥喝了两口就放下了。
芝姐:“味道不对吗?有哪里少爷不喜欢的,我下次注意。”
尤逾整个人有点懒散,想了想,撇了下嘴:“没有,就是还不喜欢喝粥而已。”
工作涉及到吃食的尤家佣人都知道,尤逾不喜欢喝粥,不是发生过什么阴影事件,而是从小就不喜欢。
芝姐露出理解的表情:“少爷不喜欢喝粥不要强迫自己嘛,我还准备了米饭,给少爷盛来?”
尤逾点点头,换了米饭也仅仅将一桌子色香味儿俱全的菜动了几筷子。
芝姐并不知道他受伤的事儿,尤逾穿了件宽大的深色t恤,伤口又是在不显眼的腹部位置,除了走得慢点,他行动如常,除了脸颊上一块儿红肿的擦伤,看不出其他异常。至于脸上这块儿伤口,他也简单一句“不小心弄的”糊弄过去了。
尤逾从小到大打的架不少,芝姐看他脸上是皮外伤,也没太在意,只以为跟朋友间小打小闹或者骑车不小心摔了,没往心里去。但看他神色有些恹恹,吃的又少,就猜想他是不是刚回国不适应。
于是芝姐建议道:“少爷要是不想上学,可以找几个朋友来家里玩嘛,开个party,我和老刘可以把去年常用的那个烧烤架拾掇出来,多来几个人热闹热闹。”
倒是个好主意。
不过有的人还真不一定能请来。
他含糊的答了一句:“再说吧。”
受伤到底消耗元气,尤逾坐了一会儿就有点没精打采,眼皮也沉重起来。他也不打算强撑着,反正在家也无所事事,不如睡觉。
上楼前,尤逾说:“芝姐,收拾完你就回去休息吧。”
“菜给你放冰箱里,留着晚上热热吃?”芝姐问。
“不用,收拾了吧。”
芝姐知道他之后一定还是定外卖,心里微微了一口气,到底没说什么。
她儿子跟尤逾年纪差不多,虽然家里物质条件一般,却是在自己用心呵护下长大,从小一把屎一把尿,长大后更是天天变这样做好吃的,就怕自己的孩子生活上受了一点儿委屈,因而她儿子白白胖胖的,这都上高中了,还幼稚得像个小孩子。
不过,天下间的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永远无忧无虑的快乐吧。
要是尤逾的母亲也还在……看自己儿子这么瘦,更会心疼的厉害吧。
芝姐心里不太好受,却安守被雇佣人的本分,将没动几口的饭菜打包,准备拿回自己家当晚饭。她只收拾了厨房,知道尤逾喜欢自己呆着,就匆忙的在尤逾醒之前离开了。
尤逾蒙着被子,在挡着窗帘的卧室睡了一下午,睡得很沉,可是越沉,噩梦就越不容易醒来。
正陷入最深的梦魇中,一阵门铃声隔着门板锲而不舍的敲击着尤逾的耳膜,适时的将他从噩梦中拖出来。
尤逾猛地睁开眼,垂在眼睑的银色头发被冷汗浸得微湿,他面无表情的抹了一把脸,梦里的恐怖内容已经记不清了。
尤逾总是做噩梦,尤学辉从王姨那里听说,还曾经给他找过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但他很抗拒,他又没病,也不想被别人剖析心理。
那医生当年诊治被拒后,跟尤学辉说:您家公子总做噩梦这种情况,应该跟童年阴影有关,内心恐惧害怕,存在过不去的心结。
尤逾当时嗤笑一声:恐惧个屁。
他做噩梦没有恐惧,现实生活中也没有让他害怕的东西,只是梦里好像总有什么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很难受,却真的没有一点儿恐惧。由此可见,那医生也是个半吊子骗他爹钱的。
要是搁在平时,谁敢这么按他家门铃,尤逾能直接出去一脚将人踹飞。但今天,这门铃恰巧撞破了他的噩梦,尤逾便收敛了些许怒气,打开门的时候,只是看着脸色稍微阴沉。
景龙按门铃的手还没从门铃的金属键上收回来,猝不及防被抓了个正着,像是偷吃粮食猛然被大猫盯住的小老鼠,瑟缩了一下,高大的身躯往后一跳,非常没出息的躲在了田言背后。
尤逾刚微眯双眸,对面景龙就吓惨了,举起双手声嘶力竭的喊:“我不是不故意!真不是故意的!”
“打你电话关机了,你再不开门,我都要报警了,毕竟人命要紧。”
身为人肉护盾的田言脸颊抽动了下,还他妈“人命关天”,这傻逼早晚死在自己一张嘴上。
眼看着尤逾投射过来的目光变得有点儿危险,田言出于道义,连忙开口:“我们是担心你,尤哥,是学霸,学霸说得玄玄乎乎的,我俩还以为你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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