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这张床啊。”程博衍笑笑。
项西又往他身边挤了挤,下巴搁到他肩上,过了一会儿问了一句:“哎?你今儿很老实啊?”
“怎么,你想了啊?”程博衍的手顺着他腿摸到了屁股上捏了捏,“你要想了我可以……”
“我就随便问一句,”项西啧了一声,“你还能不能聊天了啊?”
“今天累了,”程博衍侧过头亲了亲他,“你明天是不是要去茶室?我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送你过去。”
“没事儿,有公车一直到路口,挺安全的,”项西笑了笑,“而且宋哥那几个人肯定会跟着的啊。”
“大晚上的,肯定得跟着,”程博衍叹了口气,“这喂蚊子的活儿不好干啊,那你吃饭怎么吃?”
“师父那天就说过,没吃饭没事儿,他那儿有茶点可以一块儿吃,”项西用鼻尖在程博衍耳垂上蹭了蹭,“他自己做的,我还想跟他学学呢。”
“那去之前先买个锅带着,好赔给人家。”程博衍说。
第二天项西去陆老头儿茶室的时候没带锅,不过在包里塞了两个芒果,打算跟老头儿聊天的时候吃。
宋一的那三个人远远地跟在身后,本来他还想着上公车的时候要不要招呼那几个人一块儿上来,结果人家直接开着车跟了过来,到了拐进茶研所的小路那儿,他们才弃车步行的。
早知道上他们车过来了,还不用挤一身汗,项西啧了一声。
陆老头儿的茶室亮着灯,项西蹦着跑了上去,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琴声,他愣了愣,老头儿在弹琴?
不,应该是老头儿的那个会弹琴的徒弟。
推开门的时候屋里的琴声停了,他看了看,果然,陆老头儿坐在茶桌旁,边儿上放着琴后头坐着个男人。
“师父,”项西叫了一声,“我来了。”
“吃饭了没?”陆老头儿笑着冲他招招手,“来。”
“我没吃呢,”项西如实回答,“我想着过来吃点心……”
“那正好,”陆老头儿笑着,“先给你介绍一下,我另一个徒弟,胡海。”
“胡海?”项西觉得这名字听着有点儿奇怪,但还是跟胡海打了个招呼,“你好,我叫项西。”
“你好,”胡海笑了笑,从琴后面站起来,走到茶桌边坐下了,“项西,名字很特别啊。”
“是么,”项西说,看了看这人,在云水凡心那天这人穿着身白褂子,看着跟另一个老头儿的,今天看清了才发现他跟程博衍应该差不多年纪,“你名字也挺……特别的。”
“江河湖海,”陆老头儿一边泡茶一边说,“挺大气的。”
“也得有文化的人才听得出来,”项西一看到这人不是自己想像中的老头儿,顿时就放松了,“要我这样的听着,就能想到胡吃海喝胡天海地……”
胡海愣了愣,接着就笑了起来:“也挺好的,一听就活得自在。”
“吃点心,”陆老头儿把桌上放着的几碟点心拿过来放到项西面前,“吃不饱让胡海再炒俩菜去,他手艺可比我强多了。”
“啊?”项西有些吃惊地看着胡海,这人长得挺端正,弹琴的时候还有挺有几分架式,有点儿没法把他跟炒菜联系到一块儿。
“是要改喝酒么?”胡海笑了起来。
“喝茶,喝酒,喝什么都一样,”陆老头儿开始慢慢地摆弄着茶具准备泡茶,“项西,我们喝的其实不是具体什么东西,是心境,是感觉。”
项西点点头,看着陆老头儿,平平常常的泡茶,平平常常地摆弄着茶具,老头儿的动作里却总透着学也学不来的范儿,这大概就是心境吧。
陆老头儿正准备拿水壶的时候,隔壁屋里叮地响了一声,站了起来:“酥饼烤好了,我去拿,项西你泡一下茶。”
“我?”项西有点儿犹豫地拿过茶叶和茶铲。
虽说已经知道大致的流程,但猛地就让他上手,他心里还有些没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