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个准儿啊。”项西在客厅里乐着。
“没准儿,”程博衍站在洗手池前,打开了水龙头看着,“想洗就洗,洗得漂亮,就这么帅。”
“神经病,”项西靠在门边,“程大夫,那个砂锅饭离你们医院挺近的,你明天过来认认路吧,没空吃饭的时候过来,我给你单做……不过得过段时间,我先学学。”
“好。”程博衍关上水。
“你没洗手啊?”项西看着他的手。
“哎忘了。”程博衍转身重新开了水,洗了洗手。
程博衍下班的时候拎着项西的包走出医院,包很轻,项西收拾的时候他看了,就他给买的两套衣服,洗漱用品,还有一个小铁盒,里边儿不知道装着项西的什么宝贝,除此之外就没了。
拎着这个包,他能明白项西的那些慌乱,他决定摆脱的不单单只是过去混乱的生活,而是全部。
那些生活是他的全部,一旦扔开,他就只剩下了这个包,如果没有自己这盏灯,他连这个包都没有,只有一个盒子。
其实项西身上拥有的不仅仅是拼命挣扎的那种倔强,还有勇气。
砂锅饭在一排小吃店的中间,门脸不显眼,不过项西之前告诉了他,不要看牌子,看人,人最多的那家就是。
现在正是吃饭的点儿,程博衍一眼就看到了人最多的那家店,桌子都摆到人行道上了,全满,也看到了正拿着两个砂锅小跑着出来给客人的项西,在还需要穿件外套的日子里他只穿了件t恤,脸上已经挂着汗珠。
他把车开过去,放下车窗,按了一下喇叭。
项西一抬头看到了他,立马笑着挥了挥手,又喊了一声:“现在忙!你找个地儿停车等我一下!”
程博衍点了点头,把车往前开出去找车位。
这条街临着繁华的几条商业街,但地盘儿实在有限,所以一直没有改造,路很窄,又正好是小饭店聚集地,各种店都是十来年的老店,吃饭的人相当多。
程博衍绕着四个街口转了一整圈,居然没找到一个车位。
再次经过砂锅饭的时候,项西看到了他,又挥了挥手,喊:“你怎么还在这儿!找地儿停车啊!”
“我……”程博衍想说我上哪儿找我都转一圈了,但项西又已经转身跑回了店里,他叹了口气,继续把车开出去。
转第二圈的时候项西背对着他没看着,第三圈的时候项西正好拿着一兜垃圾往路边垃圾桶里扔,一看到他的车,眼睛都瞪圆了:“你干嘛呢!”
“你以为我想啊!”程博衍放下车窗吼,“什么破地儿我油都转掉一格了!”
正想继续转圈儿的时候,前面一辆车的灯亮了,项西蹦起来跑了过去,边跑边喊:“来来来来来来!这儿!”
找车位的车很多,估计不少车转了都不止三圈了,这辆车一开出车位,立马有三辆车都挤了过来。
“我操!”项西直接蹦到了路上,堵住了那几辆的路,只给程博衍这边留了空,“车位已满!”
程博衍把车贴着项西身后停了过去,听到一辆车副驾驶上的姑娘说了一句:“妈呀,现在砂锅饭都有抢车位服务了啊?”
“等我五分钟,”项西扒着车窗飞快地说,“还有四个人,这轮忙完就闲点儿了!你是在车里还是到店里……店里可能没……”
“行了别管我了,”程博衍说,“赶紧忙你的去。”
“等我啊!”项西拍拍车门,转身又跑回店里去了。
程博衍看着他的背影,还是挺瘦的,不过比刚见到的时候胖了不少,跑来跑去忙活着的时候看着挺有活力。
饿了,程博衍熄了火,从后座拿了盒牛奶喝着。
这些街边的小店,卫生和营养都让人不敢恭维,但饭菜的香味还是很足,他今天忙了一天,午饭刚吃了几口就有急诊病人转过来,他扔了碗一直忙到下班,现在闻到砂锅饭的香味儿简直是种折磨。
客人都吃上了,暂时没有新的客人来,项西拿着两个饭盒跑了过来,一拉车门,坐到了副驾上。
“哎!忙死我了,都忙臭了,”项西边说边把手上的饭盒递给他,“我跟我们老板说,我朋友在等我,他就给你做了一份,你要不要尝尝?我让他浇头做清淡些,少放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