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老臣无言以对。
话头已经被引出来了,武皇就不会轻易地揭过,一个人发疯是异类,一群人发疯才能办成事。
武皇:“你们没有严格管束家门,自己再洁身自好有什么用,子孙造的孽都得算到你们头上,你们还以为自己是忠良贤臣吗?在我这里,你们从来都不是,我看在师徒之情没有为难你们,你们还自私自利地以为我辜负了你们的教导,你们最该做的是反思和清理门户,而不是追问我破局之道,更不是去东岩。你们要是去东岩,我就看不起你们,不承认你们是皇子老师。”
军师:又疯又狠。
李先生:原来武皇对我们还是温柔的。
三个老臣气的喘不上气,顿足拍胸。
武皇以一副不气死他们不罢休的浑劲,放狠话:“你们可以去东岩,东西都留下,一件都不许带走,我们武国的民脂民膏就得用在我们武国。”
三个老臣一个接一个晕了。
武皇踹一脚李先生,“看了这么长时间的戏,该你上场了。”
李先生不情不愿地上去搜身,军师拿出笔纸模仿他们的字迹写家书。
武皇趁热打铁,从妹妹留给他的大箱子里找到妹夫的化妆盒,伪装成一个黢黑麻子脸侍卫,揣着家属上门。
军师和李先生守在三个大臣身边,以防他们清醒后想不开撞墙,武皇的目标一直清晰明确,只要钱不要命,命不值钱。
军师:“要不先用绳子绑起来,要是一块醒咱俩就忙不过来了。”
两人就找了三根绳子绑住了他们。
李先生:“突然想念长公主和小太子。”
这三根绳子还是他们从长公主送给武皇的大箱子里找到的。
边疆,墨巨大徒弟带着一支四十人的队伍向南走,远远地看见婵婵,用力摇晃胳膊打声招呼,急匆匆地离开。
茵茵代他们解释:“爻道长找到煤矿后,墨巨爷爷就在想办法开采了,前些日子做出了承重机,布牙子爷爷也做出了轨道滑车,可以安全省力地开采了。”
小太子:“这个冬天不难过了。”
茵茵:“煤矿的煤量不可再生,用一点就少一点,得节制点用,冬天还要想更多的办法保暖。”
小太子:“还有棉袄,总归不会冻死人了。”
开采煤矿所需要的人力比茵茵安排的要多,有力气的男人向煤矿开采倾斜,其他事情因为人手不足陷入停滞状态,负责人纷纷找了过来。无论盖房子修路,还是建工厂生产织毛机,谁都重要,谁的发展都不能停下来。不仅井象全丞和项良被茵茵拉过来织毛衣了,大将军夫妻也被茵茵安排了羊毛的清洗和染色。
茵茵在小本本上写下来北疆最紧急的事情,“北疆的人还是太少了,我们需要更多的人。”
然后北疆的经济实力还不足以他们雇佣草原人来干活。
小太子看一眼井象,确定井象听不见,小声地对茵茵说道:“小雪雪带回来了消息,格依部落的年轻人会跟着格依过来住一段时间再决定。”
茵茵:“年轻人?”
小太子点头。
两人对视着嘿嘿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既然来了北疆,他们就回不去了。
格依想念小县衙的热闹,更想念婵婵哥哥做的甜点,一路都没偷懒,骑着格依部落最快的马日夜赶路回来。
他们来北疆第一天受到茵茵最热情的欢迎,茵茵和小太子一唱一和地向他们介绍北疆新盖好的房子,外形漂亮稳固,内部冬暖夏凉,每一个房间光线明亮,厨房和厕所动线合理,实用性极强。
年轻人抵御诱惑的能力太弱了,茵茵和小太子还没有使出一成的功力,他们就掏钱抢购了。
井象:“他们跟着你来北疆,本想打工赚疙瘩饼的,结果还没找到工作就把自己带过来的家产花光。”
格依笑着点头,她让他们多带点钱就是为了这一回事,房子已经买了,他们就在这里有了惦记,不会再回草原。况且他们带来的钱不够没买房,向茵茵借了一大笔钱。他们按照她和茵茵的计划要留在北疆发光发热了。
井象:“你看着茵茵坑自己的族人?”
格依:“他们若是喜欢稳定固定的工作,可以去工厂,如果他们喜欢放牧,可以继续在北疆养牛养羊,如果聪明上进,可以跟着墨巨爻道长布牙子他们学技术,可以跟着婉娉和茵茵的爷爷他们读书,还可以跟着大将军和金奴学武功当兵。在这里的出路,比在草原多。若他们不是我的族人,我才懒得管。是悠哉哉地躺在婵婵身边睡懒觉不舒服,还是美滋滋地吃挨着婵婵晒太阳不幸福?”
为了族人,她牺牲的可多了。
井象:“等他们反应过来,他们会对你生气。”
格依:“不会,他们会感激我。”
井象:“你就这么喜欢北疆?”
格依:“你不喜欢?”
北疆没有北海中心城富饶繁华,他在北疆的吃穿用度都远远不如他在北海皇宫,可他说不出不喜欢,即便自欺欺人也做不到,他清楚他和全丞在北疆更快乐。
格依:“你还不懂吗?不止物质决定了一个人的幸福,还有很多,比如对未来的期待和向往,对婵婵和将军的信赖和爱戴,对生活会越来越好的肯定和努力。”
井象倔强:“北海也有。”
格依摇头:“在北疆,每个人都拥有这些。在其他地方,只有高官富家子弟有光明的未来,他们可以通过努力得到他们想要,而百姓贫民想要努力却没有路,只能浑浑噩噩地过一日算一日。茵茵爷爷说,在北疆,人才活成了人。”
井象受到这些话的刺激,一个人陷入了思考,痴痴呆呆的,毛衣也不织了,人也不大口吃饭了。
其他人关心了两句,知道了原因就不打扰他的思考了,茵茵甚至给他放了三天假,让他好好地思考。
茵茵和婵婵白天去家访,晚上一点点地写北疆的律法。在定律法时,婵婵还会顾虑到时代的隔阂,其他人啥都不顾,让婵婵只管大胆地写。
长公主:“北疆是婵婵的地盘,婵婵想制定什么样的律法就可以制定什么样的律法。接受不了的人就离开北疆。”
大将军:“婵婵不用操心这些,我们被冰封北疆十余年,熬过来的人和外面的人都不一样,我们是阴魂不散的鬼军,婵婵写什么,鬼军就能变成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