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是他口是心非。
*
中午放学,时恬拎着精美小蛋糕回了家。
上楼时他跑的急,气喘吁吁的,到门口下意识留意了下鞋柜,看到多出了两双鞋。
抬头,客厅里站着别的人。透过落地窗的光影,对方身影颀长高挑,穿着黑色长风衣,容饰的精心感与温馨的小屋有点儿格格不入。
时恬慢吞吞喊:“叔叔。”
应慕怀眼皮动了动,算是打招呼。
闻之鸷从沙发起身,两步上前:“回来了?”
时恬东张西望:“我爸呢?”
“在厨房炒菜。”
看闻之鸷的反应,顾澈接受他的态度似乎挺平和。
时恬总觉得事情不简单,悄悄溜到厨房,顾澈没事人似的,看见他说:“洗碗洗筷子吧。”
时恬有点儿羞愧,因为昨晚瞒着他的事:“爸,昨天晚上……”
顾澈偏头笑了:“先吃饭。”
“……哦。”时恬拿筷子和碗上桌,见桌上就放了盘炒胡萝卜和土豆丝,去厨房端其他菜。
但厨房空的,案几干净,锅都冷了,也没别的菜。
“……”
时恬轻声喊他:“爸,今天怎么吃这么差啊?更何况还有客人在呢。”
顾澈笑的十分柔和,没说话,上了桌。
接着,四个人看着桌上的两盘炒素菜。
顾澈自然地分筷吃饭,淡淡道:“上午忙,没想到会来客人,草草招待,见谅了。”
时恬开始紧张。
他爸,难得一见的,生气了。
这针对的方式非常明显。
摆明了对闻之鸷和应慕怀不待见。
时恬能看出来,其他人不瞎,也能看出来。
应慕怀此行,单纯来领他擅自逃出医院的崽崽回去,但崽崽不肯回去,还要等男朋友放学回家。
所以应慕怀被迫留在这儿受气。
他是受不得气的,闻堰从没让他受过气,此情此景,应慕怀不动声色抿了抿牙,停下手头动作。
空气中有股淡淡的硝烟味儿。
——大概是属于亲家母和婆子妈的硝烟。
闻之鸷活了十八、九年,还是头一回体验这么离奇的氛围,眼皮跳了下。
“………………”
时恬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顾澈也没理他们,就自己吃饭。
时恬沉默半晌,慢慢去抓顾澈的手:“爸,我错了。”
顾澈停下了碗筷。
他表情庄重,顿了顿,转向闻之鸷:“你和恬恬现在是什么关系?确定了吗?”
闻之鸷说:“确定了。”
顾澈问:“标记了吗?”
“标记了。”
顾澈答应了一声,看他的表情,似乎很不赞同。
时恬越发忐忑。说实话顾澈给他的自由权一直很大,尊重他,不管隐私还是面子,可这么追问还是头一回。
顾澈问:“只是临时标记吧?”
闻之鸷说:“是的。”
“那我建议你们先相处一段时间再决定要不要进一步发展。恬恬现在读高三,我希望他能好好考上大学。”
闻之鸷说:“我尊重甜甜的意见。”
话音刚落,应慕怀拉开椅子起身:“我不这么认为。”
顾澈说:“请您讲。”
应慕怀音色很冷,透着骨子里作为宗主的傲慢:“既然说开了,那这些事情或许提前通知比较好,小闻身体不太好,时恬的信息素可以治愈他的隐疾。所以,如果小闻需要,我会安排时恬进行相关治疗。这些治疗的方式,绝对强制,可能会违背你们父子的意愿。”
绝对强制……
听见这话时恬怔了下,回头看他。
顾澈动了动唇,脸色有点儿苍白,似乎想说什么。
闻之鸷皱眉:“我不会强迫——”
应慕怀打断他,直直注视顾澈:“顾先生,你也是父亲,你应该清楚我的决心,我不惜任何代价。”
言外之意他儿子的命,就是比什么都贵重。
这话说完,死一般的安静。
……
时恬抓了抓头发,慢慢垂下脑袋。
虽然一直清楚自己要做的事,但被直白地说出来,真的……非常难受。
“非常抱歉。”
应慕怀的道歉真心实意,但不会妨碍他做的决定。
筷子重新动了起来。话说到这份上,没有继续沟通的必要了,顾澈不再说话。
沾上闻家,不止他,所有人,都没有资格进行任何选择。
……
应慕怀出去了。
气氛尴尬到动一下都别扭,闻之鸷整理了情绪,重新说:“我不会做那些事。”
莫名的,时恬有点儿走神;“你先跟你爸爸回医院吧,他在门外等你。”
顾澈也说:“请您先回去。”
闻之鸷顿了顿,起身出门。
桌旁放着小蛋糕,还没来得及给他吃,不知道怎么,时恬也没给他了。
就说:“我到时候来医院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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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场不同,立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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