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宥柏把这部分银钱先推到老太太面前,随后把给盛知衡买的药拿了出来。
“瑶儿采回来的那株人参拿去药堂卖了六十五两银子,先给衡儿买了一个月的药,用去十两,这是剩下的五十五两。”
姜云瑶采回来的那株人参虽然年份不是特别长,但胜在根须完整品相好。
若是拿去盛京,至少也能卖个七八十两银子。
但是在这偏远的小地方,能卖六十五两已经是极限了。
盛宥柏把剩下的五十五两银子摆在桌子上,众人都有些眼热。
想当初还在盛京的时候,别说几十两了,几百两他们都不放在眼里。
但眼下盛家落到这般境地,几十两都能算得上是一笔大钱了。
盛宥柏把这部分银子也推到了盛老太太面前,显然是准备充公中,让盛老太太收着管钱的意思。
孰料,盛老太太却把银子又推了回来。
“先前老三和老三家的不是说了,日后这些额外的开销,各房自理。”
盛老太太语气淡淡的吩咐易氏。
“老大家的,这是你们房里的小丫头挖回来的人参换的银钱,说了是换钱给衡儿吃药的,你便收着吧,留着给衡儿买药。”
盛老太太这话说的,虽然也没错。
但那时候,盛世铭他们不是不知道姜云瑶还有这本事么!
眼下眼睁睁看着这几十两银子就要进大房自己的腰包了,他们一点光都沾不上,盛世铭和秦氏都有些坐不住了。
“娘啊,那咱话也不能这么说……”
秦氏率先忍不住了,眼睛直勾勾看着那几个银锭子。
“以前也没少从公中里拨银子给大郎买药,眼下咱家都这样了……能贴补一点家用,咱们的日子也好过点不是?”
秦氏以前哪里过过这种苦日子。
缺吃少穿,还要每日起早摸黑的下田劳作,早就快撑不住了。
这几十两银子要是能充了公,他们的生活压力减轻,日子都能好过不少。
“老三家的,话之前是你们自己撂出来的,现在又反了口,你们自己的脸疼不疼?”
盛老太太看向秦氏,眼神不善。
“昨儿个还没这银子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态度!”
盛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看着盛世铭和秦氏的眼神很是失望。
盛知衡是嫡长孙,是老太太的心肝肉。
昨儿个盛世铭和秦氏闹腾着想断了盛知衡的药钱时,嘴脸一个比一个刻薄。
眼下大房自个儿解决了药钱的事儿,他们又开始眼红,连这点给盛知衡买药的钱都惦记,有他们这么当长辈的么?!
“哎呀,娘,这话也不能这么说不是?”
盛世铭那个混不吝的,立刻就嚷嚷开了,一副滚刀肉姿态。
“先前那是咱们家确实没银子了,吃喝都有问题,我们不也是为了这一家老小的小命着想么,饿死了可就什么都晚了。但现在这不一样了,家里困难,贴补一二怎么了?”
“再说了,您可别忘了,先前他吃药的钱,可都是从公中扣得,没让他吃了多少都还回来就不错咯。”
“你给我闭嘴!”
盛老太爷被盛世铭这滚刀肉一般的态度气到七窍生烟,狠狠一拍桌子,怒斥出声。
“好话赖话都让你们说尽了,你们这是真真打算不要脸面了是吧?!”
易氏也被气到够呛,若不是还有盛老太爷和盛老太太在这,她保不齐都要跟三房他们翻脸了。
这是真当他们大房好揉捏,就反反复复的欺负么?!
当叔叔婶子的,居然惦记着侄子的这点买药钱,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眼见着把盛老太爷都惹怒了,盛世铭和秦氏终于消停了。
但这俩人虽然不说话了,表情却还很不服气,显然并没觉得自己有错。
一顿晚饭吃到最后不欢而散,这下连盛宥柏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再也不惦记什么兄弟手足之类的了。
原本他只想着自己是大哥,理应做好表率,要友爱兄弟,照顾好弟弟们。
可他的一再容忍,放在盛世铭等人的眼中,却成了好欺负的信号。
盛宥柏失望透了,想起之前为了分家的事,易氏还跟他闹别扭。
现在想想,这家倒真不如分了算了。
就在盛宥柏愁绪满肠的时候,姜云瑶跑过来,说盛知衡有事想和他们商量,请他们过去一叙。
等两个人到了之后,姜云瑶反手就紧闭了房门。
这幅神神秘秘的样子,让盛宥柏夫妻二人感到奇怪不已。
“怎么了这是?”
易氏的视线在盛知衡和姜云瑶的身上扫了一圈,不明白这两个小家伙在搞什么呢。
很快,他们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盛知衡特意让姜云瑶把他们请过来,为的还是分家这桩事。
不过这次,先不说连盛宥柏都改了心态。
等他们看到姜云瑶挖回来的那个巨大灵芝的时候,瞠目结舌的同时,听了盛知衡的话,也彻底下定了决心。
“祖父和祖母那里我去说,爹和我一起去就好。”
盛知衡知道盛宥柏是个愚孝的,想让他主动说出要分家的话估计有些困难,倒不如他去。
盛知衡话落,盛宥柏的面上闪过一抹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