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来人往,她想这人也不会胆大包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自己怎么样。
“认识认识,”男生扫了眼周围,流里流气地舔舔唇角,“有手机号么,给一个。”
林空桑拉住乔伊的手,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就跑。
“你他妈跑什么——”
小姑娘身形小巧,在人群里左钻右挤,男生追了两步没追上也就停下了。
林空桑心有余悸,一口气跑去公交车站,专找人多的地方扎。
晚上七点,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路灯在下一刻亮起,林空桑抬头能看见自己呼出来的一团热气。
“刚才那人是谁啊?”乔伊轻喘着问。
“不知道,”林空桑踮着脚往回看了看,“反正不像好人。”
“肯定不是好人!”乔伊眉头紧拧。
“我明天去问问大哥,”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她这回格外警惕,“咱俩最近放学都走一起,少去路边,注意周围,千万别分开。”
隔天,林空桑起了个大早。lijia
南方屋里没有暖气,她哆嗦着洗漱完毕,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灰扑扑的天空。
今天起雾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降温的原因,今天的雾很重。
五米开外不见人影,十米之遥人畜不分。
空气中凝结着水汽,让寒冷直接翻了倍。
老妈做完就给她准备好了袄子,她围上围巾,全副武装去了学校。
时间点卡得刚好,没有太早也没有太晚。
早餐车上飘着蒸汽,路上学生三三俩俩,不算冷清。
她手上握了盒热牛奶,下车后就小跑去了教室。
结果苍寒还没来。
“真懒。”
她鼓着腮帮,小声低估一句,把牛奶放进自己的桌洞里。
展开数学练习册,昨天的数学作业有几题不会。
这种“不会”非常令人绝望,是即便看了苍寒的正确答案都不看不懂的“不会”。
这字写得赏心悦目,怎么凑一起,她就不会了呢?
林空桑抓了把自己的头发,抱着脑袋看向窗外。
天边泛起鱼肚白,朝阳正和落地的云层相互较着劲。
晨光熹微,随后破云而出,梧桐树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枝,在朦胧中由显萧条。
玻璃很冰,林空桑凑近哈一口雾气,在用食指随意划出痕迹。
她写了个草字头。
最后一笔顿在那一撇上,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把那团雾全部涂掉。
林空桑心虚地左右看了一眼,教室里来了四五个,也没人在意她。
自暴自弃了一会儿,她重新缩回座位上摸摸牛奶。
在冷空气中勉强维持着的温度逐渐散去,直到预备铃响起,那盒牛奶也依旧搁在那里。
英语早读,日常听写。
林空桑趁着交听写本的时候扭头看了眼教室后排,依旧是空荡荡的一张桌子。
“大哥今天没来。”林空桑心情低落,说出来的话都蔫蔫的。
乔伊摇摇头:“你未免也太关心他了。”
“不是,”林空桑直起身子,“我要问他昨天那个人是谁。”
乔伊大胆推测:“大哥今天没来不会是因为那个人吧?”
昨天早早就走,今天又迟迟不来,肯定是有什么事。
对方没告诉她,她也不知道去哪儿问。
“谁知道呢,”林空桑叹了口气,“希望今天别再遇到。”
这星期轮到他们高二组做广播体操,一片鬼哭狼嚎中林空桑跟着大部队下了楼。
她穿得厚,倒是不怎么冷,反而乔伊冻得耳朵红红,鼻涕直流。
看着对方似乎要有感冒的趋势,林空桑和乔伊换了外套,拿杯子去办公室找老班借开水。
谁知道走门口遇见了苍寒。
苍寒正好从办公室里出来,两人撞了个正着。
“大哥?”林空桑睁大了眼睛,“你怎么在这?”
苍寒垂眸看到她手上的杯子,侧身瞥过饮水机:“没水。”
林空桑往里探探脑袋,老班办公室里的饮水机显示着蓝色的小灯,意思是没热水。
“噢…”她把脑袋一耷拉,“那我下节课再过来。”
“我来。”苍寒向林空桑伸过手去。
林空桑看看自己,尝试着把手上唯一的杯子递过去:“你来什么?”
苍寒抬脚朝后一间办公室走去:“接热水。”
每个办公室的热水供不应求,学生一般只会去班主任的工作室偶尔接上一杯。
林空桑本就抱着有最好没有就算拉倒的咸鱼心态,结果苍寒还专门去别的办公室接,实在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谢谢你,”林空桑接过装满热水的水杯,小心翼翼地捧着,“其实没有也没关系的,去别的办公室接热水,那个办公室的老师可能会不高兴。”
苍寒看了眼小姑娘单薄的外套,道:“没关系。”
林空桑撅着嘴,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他…”苍寒回头看了眼办公室,“奥数老师。”
林空桑缓了片刻明白过来:“竞赛小组?”
苍寒点点头。
之前程予姝非要拉苍寒进组,现在苍寒去接杯热水,似乎也不是个事儿。
林空桑心里舒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