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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潮宗出门时看了天气预报说会下雨,穿了一件长袖的衬衫,正好也方便了沈初谦在不触碰身体的情况下,拽住他的衬衫袖口。
这种感觉有些微妙,沈初谦慢慢伸出手,如同即将触碰无波无澜的湖面倒影,他没有拒绝,却也不能那么自然接受,他只是像一只正在摸索着认知世界的小兽,从指尖到掌心,逐渐握紧,整个手心只剩下男人的衣袖。
江潮宗没再多说什么,放慢脚步往家走去。
江潮宗在这个圈子里见过很多人,或放荡或拘谨,脱去一层衣冠楚楚的伪装,大家都只是见不得天日的沆瀣。
可又该如何去评价沈初谦呢?江潮宗停下脚步,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旋转、开锁、推门,他感觉到手臂突然被晃了一下,随后被松开了,他转过头,这一次他终于从沈初谦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慌乱。
“你随时可以拒绝我,但既然都到这里了,咱们可以进屋再聊一聊。”江潮宗的语气既保持着距离感,也带着蛊惑,如果换成别人,在进门前擅自松开了手,江潮宗就可以默认不需要继续下去了,但沈初谦显然和其他人不同。
沈初谦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甚至可以说他不懂自己是什么,他的一切反应都只是出于惊慌的本能,把自己保护成最完美的模样。
他只是在害怕,会被人看见。
小区的房型设计很方便,和对门的邻居隔着一个拐角,江潮宗把鞋柜和一些杂物都放在了楼道里,江潮宗在门前换上拖鞋,等在一旁的沈初谦无声寻找着,并没有找到多余的拖鞋。
“鞋子放在门口就可以。”江潮宗没有再进行多余的补充,等着沈初谦蹲下身把鞋子规规矩矩摆在鞋架上,只穿着一双袜子,迈过门槛,踩在光洁的地板上。
靠近沙发的地方铺了地毯,毛茸茸的质感很柔软,沈初谦踩在地毯上,看着江潮宗坐在了沙发上,想了几秒,隔着半米距离坐在了旁边。
江潮宗没有喝茶的习惯,平时赶稿子时经常连口水都喝不上,不过他想自己似乎应该准备一些茶叶了。
“不用这么紧张,您还长我几岁,按道理我该叫您一声沈哥。”
江潮宗的话显然就是普通的客套,他一边倒水一边用余光观察着沈初谦,发现年长者并没有因为两人的年龄有任何别扭的表现。
“你应该也知道,虽然是陶也介绍的,但具体的情况还是要我们两个人直接聊。”江潮宗瞥了一眼时间,准备逐渐步入正题,“不是你去看心理医生那种提问,是我们两个人之间交流,就比如互相聊聊对bd5m的看法之类的。”
沈初谦沉默着接过江潮宗递过来的纸杯,没有应声。
被噎了一下的江潮宗感觉还是快问快答的提问立竿见影,“那或者换个话题,你是从哪里了解到这个圈子的?有约过吗?有过圈子里的关系吗?”
“没有过。”沈初谦抿了一口水,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匪夷所思,因此他转过头望向对方的眼睛,“平时就是看视频或者小说。”
虽然这个结果江潮宗能猜到一个大概,但想象着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只靠躲在被子里看视频和文字来发泄欲望,还是让他有些想笑。
江潮宗轻轻咳嗽了一声,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什么偏好和雷点吗?这个需要我们好好沟通,才能避免之后的一些冲突。”
“没有。”沈初谦摇了摇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对眼前的环境放松下来,可这种放松又陌生的状态让他感到不适,“我的意思是,我什么都能接受。”
这一次江潮宗再也没忍住,轻声笑了起来。
“我是高中时就发现自己有这种苗头,但那时候毕竟还是忙学习,后来上了大学开始慢慢接触,差不多二十岁的时候正式开始混这个圈子,谈的第一个男朋友是我的s.u.b,后来因为毕业以及观念问题和平分手了。”
“偏好方面,我更倾向于sp、k9,绳子的话我要坦白我技术确实不是很好,一些太难的可能绑出来没那么美观,雷点的话,我拒绝给对方穿刺。”
沙发上的江潮宗侃侃而谈,好像不管身处哪个环境,西餐厅或是自家客厅,这一切他都稀疏平常,毫无负担的脱口而出。
沈初谦偏过头望着他,他没有在乎江潮宗在说些什么,只是这样看着一个可以向第一次见面的男人袒露性癖的人。
被注视的江潮宗自然也感受到了对方的目光,“这一切都是很正常的,沈初谦,你应该去思考自己想要什么,想得到什么。”
喷薄的感情或者释放的欲望,人总需要在这场放纵的游戏中去得到什么,沈初谦还是没有说话,他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地毯,突然在想如果成为一只狗趴在这里,一定很软。
沈初谦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江潮宗已经站起身挡在了他的面前,沈初谦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平静的模样像街上千篇一律的行人,他望向江潮宗,望向这个年轻人眼底的光。
他突然想开口叫出男人的名字,告诉他自己脑海里刚刚那个一闪
', ' ')('而过的荒唐想法,可他微微张开唇瓣,仿佛置身在一个布满监控和录音的房间,一双双厌恶的眼睛等待着他说出那些让人感到下贱的字句。
江潮宗伸出手,就像刚刚在楼下那样,他把手搭在沈初谦的肩膀上,在没有得到反抗后,缓慢地覆盖在赤裸的脖颈。
虽然不是什么敏感部位,可衣衫整齐地被掌心抚摸在没有遮挡的脖颈,感受着来自另一个男人的温度,直线上升的暧昧味道让沈初谦的呼吸停了一下,他下意识想推开男人的手,可这个想法只留在了微微抬起后放下的手臂。
“要不要正式开始调教需要双方同意,我知道可能现在说什么你都只是含糊的同意或者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沈初谦,我必须得到你一个回应。”江潮宗的声音比刚才低沉了很多,他吐字很慢,生怕沈初谦来不及思考,“还有一件事情你需要知道,如果开始了,可能和你平时视频里或者想象的不太一样。”
江潮宗猜得很准,沈初谦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每个动作暴露在江潮宗的注视下,让他不知道该如何保留体面的回答。
算了。江潮宗想起陶也的叮嘱,如果他拿不出百分百的耐心,千万不要来招惹沈初谦。
很多时候,提供选择比单方面索要一个回答更简单。
“如果要开始,先把这一身衣服脱了。”江潮宗望了一眼墙上钟表的指针,轻轻扶着沈初谦的脖颈让他偏过头,“三分钟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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