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效不耐得很，立即转身就要走。才走出了几步，就听到后边儿的顾世安说道：“我怀孕了。”
陈效的身体一僵，脚步顿了下来。
顾世安这下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她是低着头的，陈效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站着久久的没有动。冰天雪地里站久了是会感冒的。隔了那么三四分钟，陈效这才闷声说道：“进去，我抽支烟就进来。”
顾世安这下乖巧的应了一声好，然后回了院子里。
陈效的这支烟抽了二十来分钟，回去时顾世安正在床上呆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见着他才回过神来。
陈效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她的脸上，隔了有半个世纪那么久，这才说道：“我让孙助理约了医生，明天去医院检查。”
他的目光是锐利的，像是不肯放过顾世安脸上一分一毫的表情。
顾世安的手指捏在了一起，面上却是故作着平静，简单的应了一声好。
陈效隔了好几十秒才收回了视线，简单是说了句洗漱吧。
陈效今晚没有像昨晚那么早早的上了床，在外边儿不知道抽了多少支烟，这才躺在了床上。
第二天孙助理过来得很早，车子开不进来，他在巷口就给陈效打了电话。
陈效完全不像是前两天那么伶牙俐齿了，长久的沉默着。坐在车上闭上眼睛假寐。
前头的孙助理同样也不说话，一直看着前方的道路。
顾世安挺直了脊背坐着，手心在车子中的暖气里出了好些汗。
车子才刚驶出没多远，孙助理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将车子靠路边停下，然后接起了电话来。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他的脸色渐渐的变得凝重了起来。回头叫低低的叫了一声陈总。将手机递给了陈效。
陈效接过了电话，喂了一声。他并不说话，一直都是电话那端的人在说。还未说到最后他直接便挂断了电话。
他虽是什么都没有说，但不用想也能猜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很快便将手机还给了孙助理，视线落到了顾世安的身上，说道：“我有点儿事要去处理，医生已经约好。孙助理会陪你过去做检查。”
孙助理立即便说了句您放心。
陈效没有说话，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路边很快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顾世安的心里是沉甸甸的，低声的问孙助理有什么事。
孙助理和陈效是一条心的，哪里肯告诉她。含含糊糊的说没什么事，陈总会处理好。
知道他不说，顾世安也不再问了。
孙助理的手头到底还是有些人脉在，并不用排队。医生问了几句之后便直接的给她开了单子让做尿检。
顾世安硬着头皮的将单子接了过来。
孙助理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的，顾世安挤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来，说道：“我自己就行。等检查也要很久，你要有事就去忙你的。”
孙助理客客气气的说道：“没关系，我是闲着的。”
顾世安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孙助理拿过了她手里的缴费单缴费去了。
等结果出来的时间是漫长的，孙助理索性就一直守在窗口处。一有单子出来便过去看有没有顾世安的。
顾世安这会儿反倒是镇定了下来，一直乖乖的坐在一旁。
结果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孙助理拿到检查报告时看了看，立即就给陈效打了电话。
陈效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出了医院，孙助理这才说道：“陈总说了让您别再去那边了，那边冷潮湿您现在不比以前，感冒了就不太好了。”
大抵是知道顾世安在想说什么，他说完又补充道：“陈总的事情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那边的东西他会回去收。晚些时候就过来。”
顾世安这下松了口气儿，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她现在和以前显然是已经不一样了的，两人还在路上陈效又打来了电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孙助理只是应好。
顾世安立起耳朵来想听他都说了些什么，赖何什么也听不到。
医院离老房子并不远，没多久便到了。孙助理直接将车开进了小区，送了顾世安上楼又让她别出去了，车陈效会替她开回来。
那边没有停车场，顾世安的车就停在路边的。陈效竟然是注意到了的。
陈效吩咐得多，孙助理叮嘱得便多。说了大堆话这才离开来。
等着他离开，顾世安才松了口气儿。差点就坐在了地上。
陈效说话是算数的，晚上不到六点便回来了。他那边的东西显然没有全部收拾完，只带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他是买了菜的，并给顾世安带了以前她喜欢吃的糕点。
他换了鞋放下东西，顾世安便将检查报告拿出来递给了他。
陈效隔了会儿才接了过来，他看了会儿，然后僵着声音说道：“这边楼梯上下楼不方便，我待会儿给叶姨打电话，你住到那边去。”
顾世安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将自己扔回老宅里。一时不由得愣了愣，随即低下了头，说道：“我不去。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陈效是烦躁的，要想说什么。顾世安却突然抬起头来，她的眼中雾气蒙蒙的，抿紧了唇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不想要？”
陈效伸手想去摸烟，想起她现在是特殊时期。又生生的忍住。说道：“你一个人住这边不太安全。叶姨有经验，她会照顾好你。
顾世安并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她咬着嘴唇，那样子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似的。
陈效别开了视线，将买来的糕点递给她，说道：“先垫垫肚子。我去做饭。在这边住一段时间，要是照顾不了你自己就过去那边。”
他的声音是硬邦邦的，但到底还是没逼着顾世安过去。
做饭他是会的，但炒菜对他老说是一件高难度的事。最后菜是顾世安炒出来的。
饭桌上是平静的，陈效不再只吃自己的。而是时不时的给顾世安夹菜。吃过饭不用顾世安吩咐他便去洗碗。
明明是还早的，从厨房里出来她便让顾世安去洗漱。
顾世安没有反对，乖乖的去洗漱。
待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顾世安这才问道：“今天去处理事情还顺利吗？”
陈效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说了句还顺利。
到了九点多，陈效便让顾世安去睡觉。
她原本是想说自己不困的，但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只得点了点头。
陈效让她去睡，他自己却没有睡的打算。
顾世安就低低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睡。”
他这下含糊的回答了句还有点儿事儿，看着顾世安躺在了床上，这才关上灯出去。
等他再回到卧室时顾世安已经睡着了，陈效并没有开灯。轻手轻脚的躺在了床上。等着手暖和不冰了，迟疑了许久，这才将手隔着睡衣轻轻的放在了顾世安的肚子上。
那肚子还是平坦的，完全想象不到里边儿已有小生命孕育。
他一直都是做得有措施的，除了在楼顶那一次。
陈效隔了许久才收回了手来，闭上了眼睛。伸手虚虚的圈住了她。
顾世安像是感觉到了他的靠近一般，整个人都缩回了他的怀里。
陈效怕碰到她的肚子，将自己和她的距离拉开了些。谁知道她马上又贴了上来。他只能是僵着身体躺着。
这一夜陈效都是僵着身体睡的，脑子里有许许多多的事儿。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直到下半夜他才睡了过去。
陈效这一夜睡得是沉的，第二天醒来时身边已不见了顾世安的身影。他微微的怔了片刻，立刻翻身爬了起来。穿上拖鞋打开门出去。
客厅里并没有顾世安的身影，只有厨房里出来轻微的响动声。陈效无端端的松了口气儿。
他习惯性的去摸烟，动作到一半又顿住。站了片刻才往厨房那边走去。